“十四弟倒未咄咄逼人,还主动提出,送我们一份差事,彻底解决漕运。”
解决漕运?胤闻言一惊,老十四好大的手笔,这份礼可着实不轻,他不由瞅向保泰,保泰含笑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老十四说他有妥善的办法解决漕运问题。”
老十四是什么意思?送如此一份大礼,胤不由大为疑惑。
胤落座之后,喝了口茶,又才说道:“八哥,十四弟提议,让我们明日一早去探望太子。”
去看太子?胤眉头一皱,他与太子斗了三年,彼此已是不死不休,此时太子已彻底落败,还有何必要去看他?略微沉吟,他才沉声道:“十四弟怎么说的?”
“十四弟的意思是,太子最了解八哥的处境。”胤回道:“他还说你应该知道,太子复位之后,为何要甘冒奇险?一路回来,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太子为什么不等,偏要迫不及待的篡位呢?”
胤闻言不由一怔,之前,他却是再没想过这个问题,太子复位是在百官公推他胤为太子之后的事,老十四刻意提及,难道太子篡位的根子在这里?
见八哥默然不语,胤幽幽的说道:“八哥还记的三年前,十四弟第一次离京前往上海时提醒我们的那句ˉ——触及皇权吗?”
“九弟是说,太子复位,根本就是皇阿玛为了钳制我们的无奈之举?”胤有些沉重的问道。
“这是十四弟说的。”胤缓缓说道:“一路之上,我越想越觉的有理,当时,百官才公推八哥为太子,皇阿玛顾忌名声,不敢无顾打压我们,唯有推出太子,才能钳制我们。”
胤点了点头,已是明白过来,老十四这是借此点拨他,让他适时的放手,可能在三年前,老十四就已经很清楚的看出了这一点,太子和自己都不是康熙心目中的储君人选,因此,他才开始大胆的出手争储,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落寞。
见胤神情落寞,裕亲王保泰沉声道:“今日酒宴上,老十四明确的说出,八弟没有任何指望,从皇上隐瞒行踪,任由八弟与太子相争,以图解救被太子挟持的群臣宗亲这点来看,皇上确实没有立八弟之心,老十四说的不错,这些年来,八弟不过皇上手中的一个棋子,而且是过河卒子。一。”
见保泰说的如此直接,胤生怕八哥受不了,不由低喝道:“三哥!”
胤却是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我与三哥相交十余年,让他说。
“我不知道老十四在担心什么?但他想的,看的,确实比我们长远,”保泰既是打开了话匣子,索性接着道:“这几年,我们是身在局中,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太子在,他们与太子斗,太子倒了,皇上又扶持出一个十四党,别说我们斗不过老十四,就是斗倒了老十四,说不定皇上又会扶持出一个三爷党、四爷党来。
八弟,皇上既然无心,而我们又斗不过皇上,既是如此,何不转而全力扶持老十四?最起码老十四与我们迤有几分香火情,不会亏待一众兄弟。”
默默听完,胤才瞅向胤,道:“九弟,你如何看?”
胤沉吟半晌才道:“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赞成全力支持十四弟,但我认为应该尽最大可能保留八党,至少是在老十四登基之前。今日,十四弟还爆出一件事,他在广州遇刺是老四的主使。
由此可见,老四就是一条毒蛇,我认为,让十四弟去跟老四斗最好,十四弟赢了,我们认命,反正损失不大,若万一有不测,我们就还有机会。”
胤却是反应极快,立时就问道:“老十四准备出手对付老四了?”
胤沉吟着道:“昨日步军营一千快骑出动应该就是冲着老四的信鸽去的,我想,可能是有消息了。”
“没那么快。”裕亲王保泰接着道:“京城东华门的鹰鹞房,有鹰鹞百余只,京城近郊不会有信鸽,老十四刻意提出老四,用意在于提醒我们,现在的对手是老四,而且老四擅长玩阴的。”
微微点了点头,胤才道:“九弟的建议很好,即便全力支持十四弟,八党也不能散,皇阿玛虽说春秋渐高,可身体康泰,后面的事,谁说的清楚?咱们得预留退路,与十四党只能合作,不能合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