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屁孩争的这把小弓,便是他们练骑射的用的,弘暟这一哭,自然是吓坏了侍侯的丫鬟及院里的太监仆从,也惊动了正在上房闲聊的嫡福晋海若,侧福晋珈宁二人,循声赶到东跨院,一见弘暟额头肿起的大包,完颜海若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老四弘暟是嫡福晋海若所生,一见这光景,她哪里有不心疼之理,一屋的丫鬟婆子太监一见这情形,立时就跪了一地,负责照看的四个丫鬟年纪也不大,不过才十一、二岁,都是府中仆从的子女,知道闯了大祸,吓得只知道磕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侧福晋珈宁扫了众人一眼,才轻斥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四爷带去上房敷药?”
海若瞥了四个丫鬟一眼,牵着弘暟、弘映哥俩出去了,珈宁这才问道:“怎么回事?怎会打起诺大一个包?你们不知道王爷在府里?”
“都是,都是奴婢们疏忽。”一个胆子稍大的丫鬟开口道:“方才,常二在院门口溜了一跤,响动颇大,咱们一时好奇都跑去看热闹了,万没料到三爷、四爷为争把小弓打了起来,都是奴婢们的错。”
胤祯这六、七年,一无所出,仅仅就只有这四个儿子,争储之时,又担心对手在他子嗣上出妖蛾子,是以吩咐严加小心,合府上下对这四位小爷呵护的无微不至,今儿这事情,放在平常宗室府邸,也不是小事,至少,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珈宁想了想,海若性子柔和,虽然心痛,大不了斥责几句,可胤祯正在府上,每日里要请安,瞒是瞒不过去的,怕是连她们几个福晋都要吃挂落,沉吟了片刻,她才道:“你们四个去上房门口跪着吧,做做样子,嫡福晋气消了,我再为那么求求情。”
京城的冬天冷,室外可说是滴水成冰,可怜四个小丫鬟,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一个个跪的手脚麻木,身子僵硬。
上房里,四个小太监也是一溜的跪在珈宁前面,珈宁手里拿这那把小弓,道:“这是三爷、四爷练骑射的小弓?”
领头的小太监机灵,知道今儿就是这把小弓惹的祸,忙叩首道:“回主子,宫里有规矩,小主子练骑射的弓,一律不得包裹缠线,并非奴才们疏忽。”
珈宁一听这话,立刻话头一转,轻斥道:“两个小主子,你们何以就拿了一把弓来?”
“主子息怒。”那小太监叩首道:“这小弓是刚刚做好的,奴才们是拿一把过来试试,看小主子能拉开不?”
将安赫尔、卡洛斯二人打发走,胤祯便回到后院,准备陪几个福晋聊聊天,拉拉家常,他一年在京的时间本就不多,回京又是忙的昏天黑地,根本就没多少时间陪几个福晋,这几日有暇,自然要多陪陪,自个也能放松放松。
进到上房的大院,看到四个小丫头木桩一般矗在地上,胤祯便知定是犯了错,待走近了才发现竟然都是小丫鬟,不过十一、二岁间,心里顿感恻然。
四个小丫头一见是胤祯,心里更觉惊恐,忙叩头请安,但跪的时间长了,身子都是僵的,动作也就格外僵硬。
“这都是些什么事?”胤祯轻声嘀咕了一声,才道:“都起来,都去换身衣服,活动下,再来上房。”
四个小丫头原本担心被胤祯责罚,没料到胤祯却是救星,当即就喜形于色的谢恩,起身去换衣裳。
屋里听到动静,早就迎了出来,海若闻到胤祯的酒味,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将早就备下的醒酒汤端来。
胤祯进屋上了炕,便将一应丫鬟仆从都屏退了,而后,端起茶呷了几口,才皱着眉头道:“那四个小丫头犯了什么错?大冷的天,罚在外面跪?”
海若、珈宁二人见胤祯一落座就问这事,不由对视了一眼,珈宁才轻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