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祯下马。李光地立刻率着家人恭敬的行二跪六叩首大礼,袋的礼毕。胤祯忙上前实打实的扶起李光地,含笑道:“本过王顺道路过,打搅晋卿的静养了。”
“皇太子殿下前来探望微臣,微臣荣幸之至。”李光地躬身礼让道:“太子殿下请。”
两人进入书房,落座奉茶,屏退下人之后,胤祯便微笑着开口道:“没有外人,晋卿不必客气,我可不想跟二哥一样。”
“十四爷荣辱不惊,时时如履薄冰,既是宗室之福,亦是朝廷之福,老臣在有生之年,能见十四爷册立太子,死亦瞑目了。”李光地缓缓的说道,对于康熙的突然立储之举,他前后串连起来琢磨了半晌,对康熙之前的异常举动,已大致想明白,不过,他生性谨慎,见胤祯并未有骄气,也不愿意主动提及。
见李光地话语隐含告戒,胤祯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已是皇太子,但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仍然是康熙的天下,若是得意忘形,狂妄自大,绝对是步胤礽后尘的下场,略微沉吟,他才道:“皇上虽然清醒却是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今日被立为太子之后,我曾建言削减皇太子仪注,皇上要我与晋卿先行商议。”
李光地一听,便知康熙为何要胤祯与自己商议,也知道胤祯肯定想不明白,微微沉吟,他才道:“皇上龙体欠安,十四爷又新立太子,能及时恳请削减皇太子仪注,此举大善。
康熙三十三年,礼部曾向皇上上奏,祭祀奉先殿时的仪注,要将太子的拜褥置于槛内,皇上下令礼部尚书沙穆哈将太子的拜褥设于槛外。沙穆哈请求皇上下旨在档案中记录此事,皇上却下令夺了沙穆哈的尚书之职。
此事,当时影响甚大,是以,皇上才令十四爷与老臣先拿出个具体的削减方案来,并无他意,十四爷不用多虑。”
听闻这其中还有如此一段缘由,胤祯不由放下心来,康熙别无用意便好,人老了,病了,有时候的想法会很幼稚或者是固执,他不得不小心一点,眼下情形,小心无大错。
稍稍沉吟,李光地又接着道:“具体的削减方案,十四爷有何意见?”
对一应仪注,胤祯根本就不在乎,略微沉吟,他才道:“一应仪注稍比皇子高点便可,与皇帝的仪注要有明显的差别,晋卿看着削减即可。”
自李光地府邸辞别出来,胤祯便赶回恂亲王府,听闻亲卫回报大门口停有不少轿子,有便骑马自偏门进了府,进了府,他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一废胤礽之前,皇上曾经对意图亲近胤礽的宗亲大臣严加惩处,达春,找两个机灵的去前门和接待的厢房、花厅将这消息散播出去。”
闻报八阿哥胤禩三人在书房候着,胤祯便直接进了书房所在的院子,书房前厅,胤祥和老十六正陪着胤禩、胤禟、胤誐三人闲聊,一见胤祯进门,众人登时都站起身来,胤祥率先抱拳半鞠,道:“臣兄胤祥,见过皇太子。”
老十六亦是有样学样,抱拳半鞠道:“臣弟胤禄见过皇太子。”
胤禩稍一犹豫,亦紧跟着抱拳半鞠,道:“臣兄胤禩见过皇太子。”
老九、老十两人自然是紧随其后见礼。
待五人礼毕,胤祯才微笑着道:“诸位兄弟,日后,自家兄弟私下相见,一律不须多礼,一旦御极登基,便是孤家寡人,我想多享受几年与兄弟们的亲情,还是叫我十四便可,无须拘礼。”说着,他便伸手道:“大家随便坐,若是因此而显的生分,我宁愿暂时不要这太子之位。”
一见胤祯不似客套,胤祥便笑道:“既是如此,咱私下就不拘礼了,十四弟,皇阿玛病情如何?”
见几人仍是站着,胤祯便径自落座,而后伸手礼让了一番,这才道:“皇阿玛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
一听康熙竟然是偏瘫,众人都不由暗道,难怪康熙突然决定立老十四为太子,并且命其监国,原来是偏瘫了,根本就无法处理朝政。
胤祯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中风留下的偏瘫是可以慢慢恢复的,皇阿玛春秋正盛,恢复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
胤禩却是一揖,道:“八哥恭贺十四弟得尝夙愿,立为储君。”
这一带头,一众兄弟纷纷高声祝贺。
待得众人安静下来,胤祯才看向胤禩,道:“八哥,之前的誓言,可还记得?”
见胤祯直接开口相问,胤禩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老十四既然如此相问,就说明对他们没有怨恨,他当即便道:“不敢或忘,八哥无时不谨记于心,十四弟如今既已立为储君,八哥从今以后,死心塌地的做一贤王,竭心尽力辅助十四弟。”
“八哥重情重义,能得八哥倾心辅助,实乃十四之幸。”胤祯说道。
“十四弟如此谬赞,八哥愧不敢当。”胤禩谦虚的道。
胤祯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胤祥,道:“十三哥,烦您跑趟雍亲王府,让四哥近日起程前往噶罗巴与征欧使节团汇合,此次京城之乱,我不追究他,但帐要记着,他若能园满完成欧洲之行,所有旧帐,我都跟他一笔勾销。”
一见胤祯当众如此表态,胤祥心里不由一喜,忙一揖道:“十四弟器量宏伟,胸襟宽厚,十三代四哥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