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武微一沉吟,便道:“传旨,着在京入值的上书房大臣、兵部大员、各旗旗主、王公、贝勒、贝子、统领、参领及所有的佐领明日一早赶到顺义参加禁卫新军的考核暨成军仪式。”
“奴才尊旨。”达春忙躬身道。
考核提前一天?胤誐、胤祥都是微微一楞,却是不敢多问。
待达春退出,贞武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看了眼兀自躬身站立的胤誐、胤祥两人,含笑道:“十哥、十三哥不必拘礼,坐,随意点。”
一听这话,胤誐、胤祥两人心里一松,称谢之后,便坐了下来,胤誐微笑着道:“皇上不怒自威,臣这心里此时还有点忐忑。”
贞武微微笑道:“任你官清似水,奈何吏滑如油,十哥,十三哥以后可是要多加警惕下面的官员,如今这些官员,龌龊不堪,万不可大意。”
“皇上训诲,臣等铭记在心。”胤誐、胤祥两人忙躬身道。
“说了不要拘礼。”贞武含笑摆了摆手,道:“这不是宫里,没人记档,朕也乐的松懈下。”说着,他端起茶盅呷了口茶,才看向胤誐,随意的问道:“十哥,可愿呆在军营?”
听的贞武语调轻松,胤誐也松懈下来,微微一笑,便道:“皇上,臣既不懂经营之道,也耐不得政务烦琐,思来想去,只能是在军中为皇上出点力,一众兄弟都各有差事,臣总不能闲着京城无所事事。”
“十哥何必自谦。”贞武含笑道:“十哥若是喜欢军伍,你就呆在禁卫新军,若是不喜欢,朕整顿旗务时,让你去管理旗务,另外,十哥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提,但说无妨。”
听的这话,胤誐心里一热,果然是自家的兄弟好,微微沉吟,他才道:“皇上,臣没什么志向,也没什么特别喜好,在禁卫新军也行,管理旗务也不错,臣任由皇上安排。”
“好。”贞武轻笑道:“等稳定下来,朕任你为领侍卫内大臣,微服私访时也好有个伴。”
胤誐登时眉开眼笑,道:“皇上,这差事臣必定能胜任。”
见气氛轻松,胤祥插话道:“皇上,您要带十哥微服私访,那可得多带几名随身护卫,他可是见了石头都要踢三脚的。”
“有必要如此埋汰十哥?”胤誐不满的白了老十三一眼。
老十三这话不错,老十可是个惹祸的胚子,贞武微微笑了笑,又看向胤祥。道:“朕登基已有半年时间,一众兄弟的安排,我亦时时在考虑,十三哥文武全才。朕想征询下你自己的想法,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兄弟,尽管直说无妨。”
“臣不敢当皇上如此赞赏。”胤祥微微欠身说道,这事他也早有琢磨,禁卫新军虽好,但他极力推荐的年羹尧在这里。他再留在这里,却是大为不妥,略一沉吟,他便从容道:“臣倒是喜欢禁卫新军,奈何西北、俄罗斯皆是苦寒之地,皇上一再提及臣的鹤膝风,臣揣摩着皇上也不放心让臣远征西北等苦寒之地。既是不能领兵出征,臣自是愿意去海军。朝中历练一番也行,臣听从皇上安排。”
贞武含笑道:“你的鹤膝风,非是朕不放心。实是太易复发,西北、俄罗斯苦寒之地,朕实不放心你前去,海军如今正大举练兵造舰,朕如今准备整顿驻京八旗,十三哥暂管理兵部,领丰台大营,负责整顿驻京八旗。”
管理兵部、领丰台大营,负责整顿驻京八旗?胤祥微微一楞,忙躬身道:“微臣尊旨。”
贞武点了点头。道“禁卫新军扩军在即,十哥继续坐镇禁卫新军。”
胤誐也意识到贞武要开始出手了,忙神情肃然的躬身道:“微臣尊旨。”
贞武接着又问道:“海军与八旗子弟相处的如何?”
“回皇上,很好。”胤誐欠身道:“禁卫新军军纪严明,等级森严,自第一天除名十二人之后。再无人敢违反军规。”
贞武点了点头,道:“禁卫新军成军后,马上便要进行火枪火炮射击训练,朕已从上海、天津两地的海军中抽调了一千名精擅射击的士卒押运大量的火枪火炮及弹药前来顺义,这两日应该就会到,你做好接收准备。”
一千名精擅射击的士卒?这是准备编入禁卫新军?胤誐微微怔了下,忙欠身道:“微臣尊旨。”抬起身,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批海军是否编入禁卫新军?”
“暂时充任教官。”贞武颌首道:“禁卫新军随后将扩招一万人。”
次日一早,还不到卯时,朝阳门便缓缓打开。
在一长溜灯笼映照下,一排大轿和驮轿鱼贯出了城门,逶迤而行,径奔顺义而去,稍后则是规模不一的骑队。
这些人正是接到旨意的一众上书房大臣、兵部大员,各旗的旗主、王公、贝勒、贝子、统领、参领、佐领,听闻皇上已经提前赶到了顺义,预定的考核日期又提前了一天,而且还要所有佐领前往,不少人心里都微觉奇怪,参领参加也就罢了,何以让佐领也参加?
心中疑惑,一些旗主王公也有谴人打听询问,却是毫无头绪,冒名顶替非是小事,一众佐领都是收了好处的,谁也不愿意自己抖落出来。
顺义距离京城五十里,快马半个时辰左右可到,但坐轿子可就慢了,直到巳时四刻,一众王公大臣才陆续赶到顺义大营。
闻报人已到齐,贞武才从配殿缓步而出,接受朝拜后,直接就带着一众王公大臣上了演武厅门前的月台,人数众多的佐领则只能在月台两则站立了。
见贞武落座,点头示意,敦郡王胤誐立时便转身喝道:“擂鼓。”
“咚咚咚”浑厚的鼓声立刻响了起来,随着鼓声,四面营房大门洞开,一众禁卫新军如潮水一般涌向大教场,在各自划分的地段上整队集合,整个大教场立刻便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口号声,报数声。
上书房大臣、兵部大员、各旗旗主、王公、贝勒、贝子、统领、参领、佐领却都看的面面相觑,禁卫新军士卒都是清一色灰色的号褂,各个方阵也没一面旗帜,根本就无从分辨下面那些方阵的士卒是属于哪一旗的。
一众人心里都是暗暗琢磨,皇上此举是何意思?难道禁卫新军不分八旗?这岂不是公开抢夺各旗的丁壮?禁卫新军若是不扩军,这也不是不能忍,一旗不过就一千多人,送了也就送了,可禁卫新军明显是走的海军扩张的路子,再扩到几万规模,各旗的丁壮,岂不是被抽调一空,那还是八旗吗?
胤誐却未理会众人,挥动令旗,禁卫新军的第一个考核项目——20里徒手跑,在一阵紧凑的鼓声中,各分队依次跑出了大教场。
待鼓声停歇下来,整个大教场已是空无一人,正红旗满洲都统镇国公普奇却是率先出列,躬身道:“禀皇上,奴才一事不明,禁卫新军皆是我八旗子弟,但奴才却不知士卒所着号褂是我大清八旗哪一旗的?”
正.红.旗旗主顺承郡王布穆巴一见,不由气的暗暗骂.娘,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就你普奇能耐,忍一忍会死?上次咱们旗就是出头鸟,这次又来,如今老十四可是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