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尊旨。”王掞五人忙躬身道。
“不要只知道一味的磕头尊旨。”贞武沉着脸道:“说说你们打算如何清理整顿?”
王掞历任吏部,刑部,工部、兵部、礼部尚书,独未任过户部尚书,对仓场这一块还真是不熟悉,微一沉吟,他便躬身回道:“回皇上,微臣对仓场的情形并不熟悉,既是彻底清理整顿,微臣窃以为该封存帐目,逐仓盘查存粮,核算出各仓亏空之数,而后再追查亏空,审讯一众贪官污吏营私舞弊的手段,详加研究,最后完善管理制度。”
田从典几人一听,不由暗暗叫苦,京、通两地仓厫少说也是数百,如此查法,得查到何年何月?不过,不如此查,又如何能够彻查?随意抽查,极可能遗漏,日后一旦暴露出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这法子虽然笨,却是最为彻底。”贞武微微颌首道:“既是彻查,就当如此。”微微沉吟,他才接着道:“不要担心人手不够,你们除了在各部抽调精干人手外,还可到翰林院、国子监抽调人手,朕再将丰台大营的兵丁调到各仓当搬运工,务必逐仓彻查,过秤盘底。”
想到曾经看过的粮仓舞弊手段,他又叮嘱道:“仓场已经多年未彻查,这群仓鼠营私舞弊手段层出不穷,花样翻新,务必处处留心,连仓厫也不能放过。”
一听连丰台大营的兵丁也调个来当搬运工,几人不由大为振奋,这回可就真是彻查了,什么老底都能查出来,五人忙齐齐躬身道:“臣等尊旨。”
京城大小官员谁也没料到贞武所谓的彻查竟然是如此的彻底,看到源源不断的兵丁和大量的官员、监生进驻各仓,都不由为之瞠目,这种架势,有什么猫腻查不出来?一众掺合粮食生意的王公大臣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因为与他们有关系的一众粮商早就被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控制起来,不仅是人被控制起来,粮库和宅子都处于兵丁的严密看守之下,想递个话都找不到人。
而贞武摆出如此大的阵势来清理整顿仓场,那是绝不可能草草收场的,这一点,所有的官员皆是心知肚明,情急之下,不少人都想到了八爷胤禩,八爷不仅与贞武关系好,而且急公好义,为人仗义,请他出面去斡旋一番,不说网开一面,能落个从轻发落也是好的。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八爷偏生在这时候病了,不能见客,任谁心里都清楚这是托词,可八爷不愿意见客,他们亦毫无办法。
廉郡王府,胤禩并未歇着,而是在书房安静的看书,老十四的意图他很清楚,是冲着王公勋贵来的,京城的大粮商多半都是各王公勋贵的门人奴才,其实京城能赚钱的门道不少,木材、人参、盐都是暴利,比粮食赚钱远了,但那都是各位大佬的地盘,而粮食虽然利薄,却胜在量大,更重要的是仓场的官吏多是各旗王公勋贵的奴才,漕运可以私带,粮仓可以周转,毫无风险,稳赚不赔,是以大多王公勋贵都在里面插上一脚,就连老九胤禟也有份。
对于胤禟,他倒是毫不担心,老十四不是卸磨杀驴的主,再怎么着,也不会在这时候让老九难堪,他之所以装病闭门拒客,是担心树大招风,八爷党势力稍大了点,康熙在位防着他,老十四上位了同样要防着他,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无丝毫上位的可能,就该自剪羽翼了,等到老十四出手收拾,可就没意思了,自个也就罢了,连累老九、老十两人,可就心里难安了。
正自想的出神,太监四喜子却匆匆在门口禀报道:“主子,庄亲王来了。”
胤禩抬起头恼怒的盯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发作,因为他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应该是博果铎自个进来了,他忙起身挥了挥手,道:“还不奉茶。”
“老八好闲暇。”庄亲王博果铎一身便装走了进来,微笑着道:“就知你装病,不过这事儿还非的找你拿个主意,别怪他们,我自个硬闯进来的。”
“我这不是装病避祸嘛。”胤禩一脸苦笑着道:“来,请上坐,我让他们去冲壶好茶。”
博果铎也不客气,落座便张口道:“我镶红旗下一个贝子、一个二等公都卷进去了,你可得给我出面去老十四那里说合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