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作坊,开革禁卫新军中的亲属子弟,举家发往盛京,这也忒狠了点,咱们不考核,也不做这什劳子工匠了,回京去。”
“别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痛,九爷可是说了,不愿意做工匠的,要回京也可以,不过,亲属子弟照样要开革出禁卫新军,这不又回到老样子了?咱们来天津可就是冲着能改善一家人生计来的。”
“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混日子,你们看看作坊的那些个工匠,谁跟咱们似的?”
“一边去,少来马后炮,你后响能考核过关?”
“我自然能过关,这可不是胡吹,我那师傅早就说我可以出师了,我这可不是马后炮,这话也不是今天才说,早就提醒过你们,贞武爷为啥让咱们旗人进军工作坊?解决咱们生计只是一方面,朝廷如今可不缺银子,打日本一仗就赚了七千万两……得了喂,你老省点唾沫,咱可没功夫听你瞎掰,直接说吧,咱哥几个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聚众闹事者,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我看这回可不象是闹着玩的,别没事找事。”
“哎,要我说,在军工作坊踏踏实实的干呗,这可是两份钱粮,何必去找不自在,不就是活儿苦点累点嘛,民人能做,咱旗人就不能做?无非是放不下架子,觉得给民人当徒弟有失身份嘛,有什么放不下的,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什么都得放下。”
一众人正说的唾沫飞溅,一人快步走了进来,高声说道:“最新消息,十三爷在京师开始全面清理整顿驻京二十四旗,前日开始进行各旗春季大考核,极其严厉,已经考核的三个旗,有三成兵丁考评不合格,被革除。”
众人一听,心里都不由一沉,朝廷这回看来是玩真的了,京师也在大张旗鼓的整顿,半晌,才有人担忧的问道:“革退了三成,这生计如何解决,总不至于甩手不管咱们了吧?”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说不管?如今又是海军又是禁卫新军,还有军工作坊,咱们的出路比以前可多了不少,不过,当兵那得要你有本事,吃不了兵饷,这不还可以做工匠嘛,工匠也做不了,那就只有回盛京去种地了。”
“盛京那地儿就甭说了,还是在作坊踏踏实实的干吧,这活计也不难,这次考核过不了关,三个月后准没问题,只要认真肯做,还真没咱旗人拿不下的。”
这话倒是实在,盛京那地儿,虽说是大清的龙兴之地,可见惯了京师和天津的繁华,谁还愿再回那苦寒之地,更何况回盛京种地哪有在作坊舒心?
一众人垂头丧气的正准备散场,又一个镶.蓝旗的后生跑了进来,嚷嚷道:“诸位叔伯兄弟,天大的好事儿,刚刚从九爷那里传出消息说,顺义禁卫新军考核已经结束,一万人合格者达到八千余人,未合格者继续无饷留在顺义训练,半年后再行考核,所有考核合格者,一律领取马甲的兵饷。”
一听这话,众人不由大为欣喜,他们家中都有亲属子弟在禁卫新军,原本是听说禁卫新军要淘汰一半的,如今竟然只淘汰了二成不到,而且被淘汰下来还可以继续留在顺义训练,虽然没饷,但如此一来,通过考核的机会就大的多,再说也能省下一个人的口粮不是,别小看一人的口粮,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十七、八岁的后生,一年的口粮可不是小数。
众人登时又议论起来,“考核一通过就拿马甲的饷,那一个月的钱粮折合下来,可是足有四两半,这一年下来可是五十两银子。”
“禁卫新军是皇上亲手组建的新军,待遇当然优厚,你看看海军,最低的饷银是四两,出海还额外有补贴,一月下来,足能拿到六两,征日本那一战,知道海军得了多少赏银不?一百万两,南洋舰队才多少人?”
这时,一个叫佟十五的工头插话道:“亏你们还是旗人,那么丁点银子就把眼睛晃花了?眼睛别总是只盯着银子,这可是禁卫新军的第一批兵丁,海军的第一批兵丁现在最少也是七品的把总一级,禁卫新军最低待遇是马甲的饷,这说明什么?圣上重视!诸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大家都懂,怎么事到临头就都看不明白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