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灿这才意识到,这话大有毛病,忙不好意思的道:“这不是咱老哥俩闲唠嗑嘛。”
微微沉吟,马海云便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侄女虽然品貌出众,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此番选秀,不比往常,意义非同寻常,你还不知道吧,因为去年未选,今年的年限放宽了一岁,十三至十七岁的在旗女子都在送选之列,我方才在各司转了一圈,听闻今年大臣家的女子尤其多,而且。”
见马海云欲言又止,赵灿不由瞥了他一眼,道:“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也没什么说不得的。”马海云微微一顿,便接着道:“听他们说,这次选秀,意义重大,甚至能够影响到本朝的势力格局,你也知道,宫中选秀,不仅是为了充实皇上的后宫,也是为皇子皇孙栓婚,或为亲、郡王及亲、郡王之子指婚。
如今既是新朝,皇上又大力推行海外分封,各方势力正在逐步形成,联姻无疑是最好的纽带,寻常人家,怕是根本就没有中选的机会。”
赵灿听的微微点了点头,选秀女表面看起来是公平无比,实则根本就没有公平看言,象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儿,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尽力一试,又有何颜回家见小女。”
见赵灿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马海云不由苦笑着道:“赵兄打算如何试,你有门路去见引阅太监?”
微微摇了摇头,赵灿才道:“我不正为这事犯愁嘛。”说我完,他狐疑的瞅了马海云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有法子吧?”
马海云微微摇了摇头,道:“就咱们这芝麻大的官,能有什么法子?再说了,即便是有法子引见,仨瓜俩枣的别人也看不上,要不,我怎会劝你死了这条心呢?”
听的这话,赵灿是彻底的心凉了,这话确实不错,即便能够见到引阅太监,又拿什么去贿赂?那些个太监可是只认银子的,这种事,没个千儿八百的银子根本就拿不出手,到哪里去筹这笔银子?
赵灿是发愁没门路让女儿顺利入选进宫,正三品大员通政使司通政使周道新却在琢磨着让他的幺女周柔嘉落选,周道新是镶红旗汉军旗人,他十分清楚,后宫历来是满族和蒙古女人的天下,汉军旗在后宫最受排挤。
周柔嘉虽然聪慧灵敏,容貌姣好,但性子却是偏柔,进宫之后,根本无法适应后宫的勾心斗角,即便是被贞武宠幸,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如此,对他的仕途毫无助益,他对这个幺女素来喜爱,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周柔嘉的品貌,只要不进宫,根本不愁找不到好婆家,能找个好亲家,对自己仕途的助益同样不小,两下权衡,他自然是不愿意女儿进宫,误了这一生。
对于如何让女儿落选,周道新并不太担心,历来品貌出众的秀女都是后宫妃嫔和朝中大员联手打击的对象,要进宫,难度不小,要落选,则还是较为容易的,不过,这事也不能大意,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到位。
即便是多花点银子也无所谓,若是万一被选进了宫,可就后悔莫及了,如今后宫可没有太后,后宫妃嫔又没人敢违拗贞武的意思,一旦女儿通过了初选,肯定会被贞武留下的。
当然,象周道新这样不愿意送女儿入宫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够被选中,毕竟这次选秀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只要是选中了,即便不能留在宫中,能够指婚给亲王、郡王的世子,那也是满门荣耀,若能进宫得到贞武的宠幸,那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因此,在闻听送选的日期定下来之后,一众送选秀女之官员纷纷八仙过海,使出浑身解数拉关系,找门路,整个内城登时便热闹起来,满大街都只见各色官轿穿梭不断,各大酒楼亦是生意火爆,人满为患。
而一众待选秀女也没闲着,纷纷相互窜门拜访自己的闺蜜闺友,探听秀女的种种情况,并且开始拉关系,攀交情,结同盟,后宫之争,在还未开选之前,便在莺声燕语中悄悄的拉开了序幕,这当然是得益于各自的家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