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微笑说道:“这也是被逼无奈。慕新民同志对夹山区的工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说我们不关心贫困山区群众的生活,我就想着必须要修路了。给县里、地区和省里都打了报告。这一回来交通厅,也是撞撞大运,看能不能真要到点钱。”
一听刘伟鸿提起慕新民,朱建国便板下脸来,很不悦地说道:“这个慕新民,他想要干什么?他才做了几天县委书垩记,对情况一点不了解,光知道胡说八道,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贴金也没什么,别踩着同志们往上爬啊!简直岂有此理!”
《楚南日报》那篇通讯一出来,朱建国就看到了,当时就气得两眼冒火。自己才离开林庆几天,慕新民就对自己最宠信的爱将下这种黑手,也太不厚道了。就算你老慕想要树立威望,拉自己的班底,也用不着这样吧?这可是死仇!不但往死里得罪刘伟鸿,也往死里得罪朱建国。
这个姓慕的,不会是脑子进了水吧?
朱建国马上就给刘伟鸿打了电话,不过出乎朱建国的意料,刘伟鸿的心态倒是十分平和,并没有在电话里狠劲向他抱怨,只是微笑着告诉他,不要紧,自会处理。
朱建国知道,刘伟鸿这是不想让他操心。朱建国刚刚赴任大宁市,自己都立足未稳呢,对林庆县的事情,就更是鞭长莫及了。毕竟朱建国在林庆工作的时间也不长,还来不及建立起十分牢固的班底。除了一个刘伟鸿,真正的亲信不多。如今“改朝换代”了,以前向朱建国靠拢的那些人,必然又是另外一种心思。
刘伟鸿笑道:“书垩记,别生气。这个事情,不值得生气。老慕要真是想给林庆的群众办点实事,那他想表现一下,就让他去表现。人之常情嘛。他要只是想表现自己,没打算干点实事,那就再说吧。林庆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朱建国就伸出大拇指,赞赏地说道:“行,伟鸿,这话大气,好!做一把手的人,就该有这种气底”如果是别人听到刘伟鸿这话,一准要认为刘书垩记是色厉内茌“打肿脸充胖子”但朱建国绝不这样想。越是在这种大事上头,刘伟鸿越是不会胡乱开口。慕新民要是下定决心跟刘伟鸿过不去,这个县委书记的宝座,可就未必能坐得安稳。
朱玉霞捧着一杯热热的浓茶,轻轻放在刘伟鸿面前,然后在另一边的沙发落座。朱玉霞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女士西装,深红色高领毛衣,知识女性的魅力十足。
“哟,伟鸿来了。”
于阿姨本来在厨房里忙活,闻言走了出来,笑嘻嘻地招呼道。
刘伟鸿连忙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叫了声“于阿姨好”。
“伟鸿啊,怎么这么久才来啊?老朱这些日子,可是总在念叨你,说你要是在他身边就好了,很多事也有个商量。”
于阿姨笑着说道。
这个倒是实话,朱建国确实说了好几回。刚刚到大宁市上任,身边没有了刘伟鸿这个“军师”,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大适应。回到家里,很多事情和于阿姨都说不上,憋在心里特别难受。见于阿姨这么说,朱建国哈哈一笑,并不否认。
刘伟鸿笑道:“于阿姨,不是我不想过来看望你们两位,实在县里的事情也挺多的,又换了新的书垩记,可不像朱书垩记这样关心我。我得小心点。”
“没事没事。以你刘伟鸿的本事,就算换了书垩记,那也不要紧。只要你把工作做好了,哪个领导都得表扬你。”
于阿姨挥着手,很有气势地说道。她对体制内的事情,了解得不多,思维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认为做好了工作,就该得表扬。
刘棒鸿自然也不会跟她解释,笑着点头称是。
“哎,玉霞啊,赶紧的,去洗点水果。伟鸿,你吃饭了吧?要是没吃,手阿姨这就给你弄去。”
谢谢于阿姨,我已经吃过饭了。”刘伟鸿忙即答道,见朱玉霞起身,又说道:“朱医生,别麻烦了,我吃得很饱。”
“饭后吃点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朱玉霞淡淡说道,随即去了厨房。
朱建国笑着摇头,说道:“这个做医生的啊,就是职业病。只要她在家,就总是让我多吃水果,哈哈…不过伟鸿你是年轻人,多吃东西错不了。
我在你这今年龄的时候,每顿至少吃八两米饭,有时候肚子还饿。”
那个时候,正是三年困难时期,朱建国纵算在部队,也不见得能吃饱,油水太少,吃再多的米饭,也不经饿。
刘伟鸿微微一笑,不大愿意提起那今年代。
太沉重了。
“伟鸿啊,你说得对,慕新民他要是老出幺蛾子,就好好跟他干一场。我虽然离开了,陆书垩记还在呢。林庆县还在浩阳地区的领导之下。明天我就给陆书垩记打个电话,跟他说明一下这个情况。”
稍顷,朱建国的思维又回到了正事土头,沉声说道。
他如今是大宁市委组织部长,和陆大勇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但陆大勇对他的话,必定会更加重视。官场土,就讲究个同气连枝。
刘伟鸿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