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众人听到这一声喊,都蜂拥而出,欲一睹状元公的风采。蛾子和唐小姐也是满脸惊喜,连老三忙带着两个小子排开闲杂人等,护着三女出了门,找到个最靠近驰道的位置看过去。
就见到远处来了好大一群队伍,都是吹吹打打,批红挂彩。
前头上长长的仪仗队,然后就是花车,再接着才是吴节与榜眼和探花。
三人都挂着红,坐在马上不住朝两边观众拱手。
一阵接一阵喝彩从百姓口中响起:“好一个状元郎,想不到如此年轻!”
“是啊,往常的状元公都是四五十岁,甚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头,相今年这样年轻俊俏的,还是第一次碰到。”
“状元吗,就得年轻,所谓人要得意须少年。”有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感叹,眼神中全是羡慕嫉妒。
“黄兄,听说这个吴士贞是连中三元得的状元,国朝以来只怕是第一个。”
“什么连中三元,是连中六元。”黄生大声感叹:“我已访得明白,吴节从县试到殿试,期期都是头名。”
“啊,如果这样,只怕不但是国朝,在史上也是第一个这可是要记载进史中的!”听到这话的人惊得跳起来。
“最难得的是,他这连中六元是在两年只内。从一参考,就没停过,就这么一路考了上来”
“好厉害,这才是宗师级的人物啊!”
同普通百姓纯粹看热闹不同,书生们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越加地感觉到吴节的厉害之处,既惊且敬。
听到旁边书生们的议论,唐小姐和蛾子相互捏着小心,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汗水。又对视一眼,就看到彼此眼神里全是骄傲和欣慰。
而后面的唐夫人看到两女神情却显得有些阴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队伍渐渐地近了,二女看得明白,吴节正坐在高大的白马上,一脸的春风,不住微笑着朝两边点头。这时,一道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象是没朦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彩。
在这一刻,他就是万千人目光的焦点。至于身后的榜眼和探花,已经变成了一种纯粹的陪衬。
这也可以理解,多年之后,大家只会记得嘉靖四十年的状元是吴节。而榜眼和探花姓甚名谁又有谁能想起呢?
“好英俊的状元公啊!”也不知道是那个女子喊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花儿扔了过去这下,所有的人都疯狂了也如同着了魔一样。
无论手中有什么物件,都下意识地朝前扔。
有手绢,有鲜花,有绣花鞋,也有铜钱和银子。
马上的吴节显然是吃了一惊,忙探出双手去档。可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中了几个胭脂盒,鲜花艳丽地好几点如同盛开的梅花。
也合该着今科的探花郎倒霉也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扔得实在太准,一锭五两的银子扔过去,正中他的眼角。
探花本是满面皱纹的小老头子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小李探花的风流儒雅,早被这混乱的场面惊得瑟瑟发抖。突然中了这一锭银子,眼角立即冒出血来,“哎哟!”一声从马上载倒在地。
游行队伍立即停了下来,顿时一片大乱。
衙役们大惊奇,使劲地提着棍子朝两边抽去。
就连吴节的马儿也惊得东倒西歪,只得使劲抓着缰绳不敢撒手。
吴节上次骑冯保的马,双胯被磨破了皮,对马匹本有些心理阴影。见马要惊,心中略微害怕。
大约是看吴节面上表情不对,蛾子和唐小姐心中担忧,同时大叫:“老爷!”“士贞!”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吴节转头看去,就看到了唐小姐和大着肚子的蛾子。
因为蛾子有身孕,连老三张开双臂,死命地挡着其他人,在蛾子和唐小姐母女身边拦出一片空地。因为人实在太多,连老三大张着装眼,身上的衣服绷得快要炸开了。
也亏得他是一个武道大师级人物,才能将这么多人推开。
吴节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她们,不禁大为惊奇,有为蛾子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就猛地跳下马儿,走到她们面前,笑道:“唐夫人,宓儿,蛾子,你们怎么来了?”
蛾子:“妾身不放心。”
唐小姐微笑着说:“今天是士贞的好日子,一生只有一次,怎么能够错过。将来若有人问起妾身士贞中状元时是何等的光景,我也好同人说起。”
“哈哈,来了就好,若没有你们在,这状元公当得也没滋味。”吴节大笑,忍不住一把拉住二女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被吴节如此亲昵,二女都有些害羞,脸红了,头也低了下去。但吴节身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不顾身份地想世界展示对自己的怜爱,却让她们心中一甜,也深深感动。
吴节如此举动在古代可谓是骇世惊俗,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安静下来,就连依仗队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