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将心中的郁闷甩到一边:“最近穷死了,可有生发的路子?”
“没有。”众人都摇头。
但一人却道:“倒有个法子,郭老三不是死在董大郎的赌场里吗,这事却不能这么算了,怎么也得找回公道,讨些银子huahua。”
众人又是大笑:“说什么胡话呢,郭老三可是自己找死怨不得人家。再说,董大郎是那么好惹的,去讹他银子,嫌命太长?”
水生:“这倒是个法子。”他心中一动,母亲病成这样,如果不弄些钱,只怕不好,无论如何得拼一拼。
大家面面相觑:“水大哥,你真要去?”
“怎么,不敢,我自去找董大郎。”说完冷笑着抛下杯子,揣了把解耳尖刀去寻董大郎晦气。
董大郎财雄势大,水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如何斗得过人家。
好在水生武艺高强,冲进董大郎日常坐镇的一家青楼,一通胡闹,里面的人竟然制他不住,反被撂倒了十几条好手。这事惊动了董大郎,就带着大队人马杀将过来。
董大郎生得白白胖胖,大热天穿这一件厚茧湖绸长衫,看起来如同一个富家翁。他本身不懂得武艺,见水生如此剽悍,顿时惧了,骂道:“水生你他妈想干什么,前次郭老三自己撞死可不管我的事。你若要在我这里玩婊子,只要给钱,自然欢迎。可若胡闹,想讹钱,我也不是好惹的。”
水生哈哈一笑掏出尖刀:“董大郎你这两年攀高枝得意了,看不起我这种穷弟兄。常言道,玉器不可瓦片斗,老子烂命一条,你老身子却金贵,真惹火了我,大家白刀子见红,也不值当。”
见到刀子,董大郎面色发白:“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水生虽然不怕事,却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前次我郭三哥在你场子里捣乱,是我们的不对,水生今天特来陪礼。”
“有你这么陪礼的吗?”
“你赌场的损失,咱赔,可惜我穷得都快当裤子了,也没钱把你。这样,大家都是江湖弟兄,没钱赔就用命来偿。今天我就将这条命送给你。”说着话,水生就提地刀子刺进自己左胳膊,然后扯出来,再戳,就这么一路刺下去:“直到董大郎你满意了为止。”
鲜血四射,血肉模糊,顿时就将妓女们吓得尖叫不止。
董大郎彻底崩溃,尖叫:“行了行了,别刺了。”
“董爷可还满意。”水生斜视着他,嘴角带着邪笑。
董大郎浑身都在乱颤:“来人,雇了车马,送水大侠回家,再包二十两银子给水大侠陪礼。”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着回去。”接了银子,水生哈哈一笑,大步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乱骂:“董爷,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不得了的物,如今家产万贯了,却依旧是一个软蛋废物,老子的兄弟你也敢碰,真他娘胆儿肥。别说你妹夫是总督府的门房,就算是总督,老子一样见你一次骂一次!”
妓院里有不少人是认识水生的,就有不怕事的人喊了一声:“水大侠威武!”
水生朝四面拱了拱手:“小意思!”
等水生离开,董大郎面色阴沉下去,闷坐了半天,招手让一个心腹过来:“你去总督衙门找我妹夫罗先生,再封两百两银子过去,就说请他寻个由头结果了水生这个畜生。老子横行了这么多年,如何肯吃这种亏,这个气,我咽不下去。否则,今后还有谁肯惧我姓董的?还有,水生那老嫂子虽然丑的没眼睛看,也得给我抓了,直接送进最次的窑子里,让千人骑万人爬!”
董大郎一想起刚才水生身上标出的热血,就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生起了无边恨意:麻拉隔壁,水生你还真拿我是当年在码头鬼混的小赤姥,咱现在可是堂堂的董大郎。想当年我还没起家的时候,你这鸟人可没少欺负我。今天,就是全盘报复回来的时候了。
这涉及到董大郎在没发达时的日子,那时候他也是个小混混,就因为胆小经常被人嘲笑和欺负。这两年,因为靠上了浙直总督府,混得风生水起。
这人早年若是贫苦,一旦发达,最不愿意别人提起往日的潦倒光景,又异常的自尊和敏感。今日水生赤裸裸地将他羞辱了,却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顿时起了杀心,总督衙门里那群军爷可都是上战场见过血的,要害一个普通人的性命,眼睛都不眨一下。
水生却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当中,临走的时候在妓院里扯了一副窗帘子,裹了伤。又去将一个郎中请到家里,给母亲诊了脉,下了药。
又将家里的米缸子里装满,就有手下弟兄过来祝贺,都伸出大拇指说:“水哥真好汉也!”
自然又是一通吃肉吃酒,转瞬,那二十两银子就hua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