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熙不由略感诧异。
“听话”这个词,什么时候跟李秋雨沾上边了?
范鸿宇笑道:“她人生地不熟,我又对她进行严格的经济管制,她想不听话都不行。”
“嗯,还是你有办法。难得是她居然按时赶了回来。这点很重要,不然阿姨就呆不住了。”
张梓熙所言的阿姨,自然指的是熊艳玲,她妈妈的亲妹妹。
范鸿宇便作势抹了一把冷汗,笑着说道:“好险好险……”
说笑了几句,萧郎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说道:“鸿宇,明天省长是要去拜见首长,是不是?”
“嗯,明天上午十点。电话是宁益同志打来的,说首长想要了解有关彦华地区国企改制的情况……我陪省长一起去大内。”
范鸿宇简单将情况通报了一下。
没有必要对萧郎隐瞒什么。
奇怪的是,对于范鸿宇即将去觐见老人家,萧郎和张梓熙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之意,似乎对此早就知晓。
萧郎双眉微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余波未了啊。”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岂止是余波未了,严格来说,应该是刚刚开始。”
大博弈的余波,远远未曾过去,政治局势相当敏感。但多数干部,仍然将目前的大辩论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人事异动,看做是“余波未了”。范鸿宇却清清楚楚,这不是余波,而是新的大博弈即将展开的先兆。
在另一个世界,这场新的大博弈,对今后的政治大格局,影响极其深远,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基本上终结了大动乱带来的后遗症,政治大局逐渐走上正轨。
但在这个博弈的过程中,却牵扯进去太多的政治大人物。类似他和萧郎这样的小字辈,可以说连边都沾不上,纵算尤利民这样的一省之长,在这样的大博弈中,都只能算是个小棋子。
不过,范鸿宇始终相信,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小人物也能创造历史。
至于他是否能成为那个创造历史的小人物,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此番最高首长的接见,就为他创造了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
萧郎微微颔首,认同范鸿宇的意见。
张梓熙不住瞥他,似乎有些话,自己不好说,让萧郎开口。
范鸿宇脸带微笑,也不询问。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对他说,由萧郎还是张梓熙对他说,想必以萧郎两口子的聪明睿智,自有主张。
稍顷,萧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鸿宇,我和梓熙这次来,是受人之托……”
“陆月还是张冰?”
范鸿宇笑笑,反问道。
张梓熙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俩?”
范鸿宇笑道:“看二位的神情就知道了。”
很简单,如果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有话要转达,萧郎和张梓熙绝不会露出为难之色。再说,范鸿宇到了首都,如果是首都的朋友有话想跟范鸿宇说,直接扣他或者上门拜访就是了,没有必要让萧郎带话。
唯独陆月和张冰想要和他范鸿宇有所交集,就需要一个中间人。
“是陆月。他今晚上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本来张冰找的是春雨,被春雨一口拒绝了。春雨说,想求饶的话,自己上门负荆请罪,找人带话,心不够诚……”
说到这里,萧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张冰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找李春雨来做这个中间人,以李春雨的性格,要是有好脸色给她看才怪了。张冰硬生生的自己送上门去给李春雨甩俩巴掌!
“后来陆月直接找的梓熙,说起来,大家以前都是熟人。梓熙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不大懂得拒绝人家……”
范鸿宇就笑,摆摆手,说道:“萧哥,有人请我吃饭,干嘛要拒绝啊?不吃白不吃。”
张梓熙松了口气,嫣然一笑,说道:“鸿宇,那你是同意去赴宴了?”
范鸿宇笑道:“那当然,他请的中间人这么大牌,我哪敢不给面子?”
一番话说得大伙都笑了起来。
张梓熙轻轻说道:“我主要也是考虑,冤家宜解不宜结。”
萧郎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如今老张家声势正盛,据说陆月很得张部长看重,说他是个人才。”
言下之意就是说,陆月已经是老张家的一员,你现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彻底打垮他,那就要想办法把这个过节揭过去。和陆月乃至老张家开启“死斗模式”,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陆月本来就是个人才,关键就看他把这份聪明才智用在那个方向了。”
范鸿宇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