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坐在兵部的作战室里,眼睛望着悬挂的地图,一直默不作声。-见他如此,其他人心里已经了然,有人怕是又想到什么其它事了。
这么多年了,某人的脾‘性’已经被人多半了解。
今日兵部的作战室里均为大佬,除了朝廷的首席大臣陆秀夫,还有从鄂州赶回的参谋总使张世杰,只有远在四川的文天祥没有到场。
但眼下这里也有一人是第一次踏入此地,这个人就是久违众人、愈发仙风道骨的道长。
牛鼻子老道此时望向帝国陛下的眼神多少有点别样意味,因为尽管他随某人前来兵部没有什么过去“圣驾光临”的仪仗,然而某种整肃,即使还未进‘门’,就已经给他扑面而来的感觉。
当他再踏入了这个所谓的作战室,看到了里面的格局,以及众人相应的举止后,不禁暗自叹息:治军若此,怕是当初以武夫晋身的太祖,亦当叹为观止吧?
只是这一切,那个人是从何学来的呢?
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不让道长多想,但没等他把自己的心思转完,某人的眼睛已经从地图移到了众人的身上,打破了屋里一时的沉闷。
“如何?”
听到他发话,高桂在看了众人一眼后,率先开口:
“臣以为,和林乃北朝旧都,亦可算是他们的龙兴之地,元主断无轻弃之理,在此一战势无可免。”
高桂身为参谋院副使,始终坐镇参谋院,可以说实际统揽全局。陛下发问,自然要由他先来回话。
张世杰、刘师勇则对视了一眼,随后张老大淡淡地又问了两个字:
“胜负?”
高桂迟疑了。
今日赵与庆到这里,而且还有陆秀夫在场,自然是帝国陛下要让他向众人解说一下北方的局势。因为在这时代讲到草原上当探子,大约没多少人能比他这个牛鼻子老道是更合适的人选了。
当年丘处机这个被成吉思汗钦命的“活神仙”西行万里,横穿草原大漠,所经之处不仅轰动一时,受到众多的膜拜,而且还留下了许多的传说。那么,假如有“神仙弟子”,不管是传教也好、修行的借口也罢,再度进入草原大漠,自然要比任何人、甚至是这个时代的商人,更不易于引起他人的怀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吃得起其中的苦。
不幸的是,我们的道长既有仙风道骨的气场,也并非不能吃得起其中苦,至少是一时之苦。而杜浒这个帝国“情报局长”,又迫切希望能为帝国打探出更多、更有价值的情报,因此在他的策划和鼓动下,道长就作为“神仙的再传弟子”进入了草原。
自然,不管这一路上如何的迂回曲折,在道长西行的途中,也必定会经过一个地方,那就是和林。
至于杜浒他自己,理所当然的是和另外几个人,作为“神仙再传弟子的弟子”,随‘侍’在“师傅”身边,就像当年的丘处机西行同样携带了十八名弟子。这也并不复杂,只要从全真教哪里拿来几个度牒,再穿上一件道袍,杜杀手等人自当可以光明正大地随行。
道长和杜浒一行人进入草原大漠,个中的甘苦对外人来说自不难想像,但总体来说,此行也还算得是颇为顺利,因为质朴的草原上并不乏迎接他们的人群。
当初丘处机在西行的途中,不仅多方受到敬仰,还遇到了“远嫁”的金国公主,当金国公主见到来自故土的“神仙”时,久已远离家乡的她禁不住撒下思乡的泪水,更几乎罄尽所有资助这位“仙长”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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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观的角度说,不管是远古的人类还是现代的人类,其社会或者后来的国家、包括人的本身,都是因种种原因,在久远的时光中,由不同的族群不断融合而产生的。因此,任何宣扬所谓的极端纯正,早已不合时宜。
现代的人至少应该看到,二战中的德国,就为此留下了深刻的教训。
有些小说中所言,还请兄弟们不要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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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和杜浒的这一路上毫无例外地遇到了各‘色’人等,既有过去大金国的后人,也有很多“流落”到草原上的汉人工匠,以及一些商人。至少在这个时代,他们对远赴大漠修行的“仙长”是亲近和敬重的。
也正是这些人,当道长和杜浒他们越来越接近和林时,频频被好心地劝告先行离开或者暂且回去,因为看似平静的草原很快又将不再安宁了。
道长和杜浒一行人最终在劝告下没能到达和林就回转,但他们一路上所听到的、或看到的,已经足以让宋帝国兵部参谋院的众人勾画出北元在西北方向大致的局势。
只是这一切对宋帝国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就像张世杰更直白地所问:双方的胜负会如何?
如果北元败了,或是双方战事形成了胶着,不用说自然对宋帝国这边是上上大吉;而若是北元赢了,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们会转向那里,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
但是,判断这场较量的胜负对在座的众人来说其实也并容易,这还是由于时代资讯缺乏的缘故,使得众人不好判断。
如果北元的军力详情都难以查明,就更不要说地处遥远的海都了。
只有细致入微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也除了某位心知肚明的某人,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某种结局。
高桂的耳边已经传来了那个人的语声。
“无须顾虑,放胆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