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蔓延,步兵跟进,这很符合大炮兵作战的风格,只不过用在此时此地,让人着实感觉到有一些古怪。
这不是战场,而是茅山宗,是江湖纷争。
江湖上的潜规则,就是不能动枪,不能动用现代化的武器,这些根本,是从民国的时候流传下来的,所以即便是针对于江湖的有关部门,许多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用冷兵器,只有底端人员才会佩枪。
至少在我接触的这些人里面,大部分如此。
但无论是攻陷天山神池宫的那个什么真理会,还是这个什么圣光日炎会,一上来就毫不犹豫地用上了枪炮,实在是有一些凶猛和突兀,而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人管得了他们。
之前的江湖潜规则,是无数江湖大拿以及有关部门用铁血和暴力来维持的,现在呢?
看着那些比鬼子进村还要恐怖的家伙,我的手有点儿痒。
抗战剧里,大部分的鬼子都还是讲是讲究原则和道理的,并非都是杀人狂魔,进村来也就征收一些粮食啊,抢枪鸡、牵牵牛啥的,但这帮人不是。
他们比鬼子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见人就杀,几乎毫无人性。
或许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本来如此,但讲句实话,这帮住在山脚下的镇子里,一辈子都普普通通、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人们,与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了?
你凭什么就要判这些人的死呢?
瞧见这些纵横屠杀的家伙,我的心中异常悲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最孤独和绝望的时候来。
什么时候?
那就是我在冤越一族之中,被活生生地剥去了人皮,差点儿连男性的尊严都要给人弄掉,然而却半分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我,心底里难道没有愤恨?
有。
不但有,而且还格外浓烈。
之后我为了这样、那样的目的,最终没有对直接给我造成伤害的白狼王做些什么,但并不表示我的愤怒已经倾泻出来,而此时此刻,我整个人 的双目血红,愤怒终于抵达了峰值,即将爆。
我这个人并不是什么仁慈的圣母,也不是大无畏的战士,从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便比如此刻,心中感受最多的,也是自己的私愤。
但不管如何,我的内心在告诉我,上吧,上吧,能杀几个是几个。
杀光这帮王八蛋。
杀!
我与屈胖三几乎是一起冲出去,我的止戈剑上还带着许多残留的血迹,挥舞之间,呜呜然,仿佛还有冤魂在哭诉和呻吟,而下一秒,我已经将一个正准备举枪瞄准的家伙脑袋斩下。
长剑斩落而下的一瞬间,我与那人的双目对视。
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面透着大海的蔚蓝和明媚,即便是男人,也十分好看。
如果是在往日,我甚至愿意跟这个人用笨拙的英语对话,然后交个朋友。
但是在此时此刻,我却是没有任何心理波动地将此人扼杀。
这并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唰、唰、唰……
这些正在肆意追杀镇子民众的家伙,从猎手变成了猎物,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倒地,终于有人意识到镇子里来了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个。
攻打茅山宗这样的宗门,自然不可能不防备这样的情况。
事实上,在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刻就有人指挥,朝着我们这边派遣了应对的高手过来,而且不只是一两个,一来就是一群。
我在厮杀之间,余光打量了一下这帮匆匆赶来的人,瞧见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传教士长袍之中,手中抓着一把满是烈焰的火剑,便瞧出他们是秦归政的手下。
又或者说,他们是圣光日炎会的中坚。
我姑且称之为“火剑士”。
这帮人在围殴刑堂众人的时候,挥出了惊人的战力,不过比起那些无面剑主来说,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尽管对方火剑挥舞时的那气势十足,但并没有说能够威胁得到我。
这些人对付茅山宗寻常的宗门弟子,或许能够在气势、人数和手段上,形成围殴、碾压之势,但对于神出鬼没的我来说,只不过是多了几个障碍而已。
我依旧保持着快速收割性命的节奏,每一次从虚空之中出现,便能够用止戈剑收走人头。
一剑斩,世间之物,莫过于一斩。
而即便是有一些修为还算不错,人又机敏的家伙,能够逃得过我的一剑,也只能让我稍微的佩服一下,随后再一剑,收走人头。
这样的高效率让屈胖三都为之嫉妒,好几次我甚至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帮着他斩杀残敌。
我这样做,其实是好意,想要帮他将进度加快。
但屈胖三却并不满意,每一次被我溅得一身鲜血,便破口大骂:“人头狗,给我滚开,再弄我特么挂机了……”
然而他说是这般说,杀得更猛了。
而我也从没有听信他的威胁,总是顺路将与他交战的家伙给斩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