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陆左于大凉山蒙冤,无故失踪,杂毛小道为了帮陆左讨回公道,毅然决然地奔赴黄泉,结果后路被人断掉,无法回返,导致自己的掌教真人之位被公投出局,也给茅山祸乱埋下了伏笔。
后来茅山乱,杂毛小道强势回归,重新成为了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心中一直很是愧疚,想要将遭受劫难之后的茅山宗,带回到他师父陶晋鸿时期的辉煌。
为了这事儿,他一直都很努力,克制自己的天性,付出了很多。
然而世间是残酷的,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再一次地作出选择来。
在我看来,杂毛小道他是绝对不会惜身的,阻碍他作出判断的,恐怕也只有茅山宗压在肩头的责任了。
然而,这样两难的抉择,谁又能够轻易作出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很心疼他。
这个男人,太不容易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唉
我、屈胖三和布鱼三人下了高台,在附近的建筑之中找了一个地方歇息,然而躺下来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觉,我睁着双眼,脑子里不断回过今天的种种事情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到了最后,我忍不住爬了起来,对屈胖三说道:“睡了没?”
屈胖三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说干嘛呢?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天罗秘境,整个儿就是一个养蛊罐子?
屈胖三白了我一眼,说这个还要你来说?
我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有这么大能力弄出这样神奇的空间来,而且还能够帮这里面的人凝聚神格,成为新神,那个祖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屈胖三嘴里吹着口水泡泡,然后说道:“如果按照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有三个可能一呢,很简单,神咯,某一位知名的、或者不知名的神,很强大,也很强势,借助了某一种先天之物,创造了这里;第二则是魔,与神对立的魔头,说不定跟那位蚩尤老哥还认识呢;第三,它也有可能是落网的域外天魔,跟三十四层剑主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家聪明,早早弄了这么一个地方,躲避天罚”
我说你这么一分析,我豁然开朗了,不过也有点儿绝望。
屈胖三说你绝望个屁,告诉你一件事情,也许你才会真的绝望。
我说什么事?
屈胖三用手拍了拍床,然后指着我们的下方,说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我说双鱼宫啊?
屈胖三说天罗秘境下面,你知道是什么吗?
天罗秘境的下面?我刚来这儿的时候,知道脚下的土地是息壤,而两米的息壤层之下,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有如悬浮在半空之中一般。
它的下面到底是什么,我曾经想过,不过后来却没有再多琢磨。
我忍不住问道:“你知道?”
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深渊。”
啊?
听到屈胖三的话语,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关于“深渊”的描述,无论东西方的文化体系,都有提到过,东方的论述之中,大多用那十八成地狱、血海以及许多宗教词眼来代替,而西方则更加明确一些,说那里是一个无穷无尽,令人窒息的恐怖之地,生活着无数的恶魔、凶灵和魔鬼,映射出所有丑陋、邪恶与混乱的集合
许多传说中的恶魔,都是从深渊之中流传出来的,包括茅山被镇压的那头阿普陀,便也是深渊魔王的一位。
按照东方的哲学观点,“夫鸿蒙分判,阴阳始列,轻清上浮者为天,其质阳也;重浊下凝者为地,其质阴也”,浊者跌落,至最下层,乃至无尽之处,便是深渊。
而我们身处的这个天罗秘境,居然处于深渊之上,或者其中,还真的让人倒吸凉气。
不过即便知道,我们也没有能够干嘛。
时间在反复的辗转之中离去,过了许久,我们终于忍不住了,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双鱼宫的广场前,瞧见杂毛小道依然还在金字塔的高台之上。
我远远地瞧着他的身影,现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到了远处去,不知道站在那儿,已经有了多久。
似乎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保持了这么一个姿势。
瞧见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都有些湿润,感觉心疼不已。
这个男人,他的肩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只可惜我无法帮他承担。
我们三人都不敢去打扰杂毛小道,而屈胖三则带着我把双鱼宫大约走过一遍,现这儿居然是一个悬空于天罗秘境地表的地方,那三十三级台阶,将我们延伸到了半空之上去,走到双鱼宫的边缘,我们还能够俯瞰下面的建筑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