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就拿下沈州,再取辽阳。”完颜蒲家奴沉声道。
“蒲家奴说的对,要先打沈州。”完颜辞不失点头赞同道。“不管渤海人要耍花招的话,直接讨平就是。”“我也赞同辞不失,先打沈州!”完颜吴乞买点头道,“但可以先派一支偏师,绕道开州去辽阳会和起事的渤海人。”
六大勃极烈中三位都赞同先打沈州,皇帝完颜阿骨打也点头同意,完颜撒改和完颜杲也没有反对。勃极烈会议决断的大事,下面诸将都无缘置喙。韩大先生更是如此。于是决定由完颜辞不失统帅金军主力攻打沈州,麾下有完颜宗翰、完颜希尹,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完颜昌等将。由完颜杲率一支偏师绕道开州先去辽阳,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也率领各自的猛安跟随行动。丞相完颜撒改筹措安排大军所需的辎重粮草,让各猛安分头去准备,整个女真金国都要厉兵秣马,准备十二月正式出兵伐辽。
开州城外,炮声轰得震天响,汉军士卒一声发喊,扛着云梯、盾牌朝着城墙冲过去。然而,城头一阵乱箭射下来,还没进入弓箭的有效射程,汉军士卒纷纷抱头鼠窜,城下只留一片白茫茫的箭羽。城头的契丹军也无暇耻笑这些人,忙不迭地缩身在残垣断壁一般的城墙后面,躲避着城下射来的炮弹和箭矢。围城两个月以来,现在攻守双方仿佛有了默契一样,每天消耗的炮弹和箭矢越来越多,死人到越来越少。撤退下来的汉军士卒个个都是劫后余生一般的表情,寨子的首领因为没有损失士卒而额手相庆,还有的嬉皮笑脸地和王亨直撒赖解释着。
赵行德站在炮垒上,面无表情地用千里镜着这一幕。简骋喃喃骂道:“这算是打哪门子鬼仗,干脆让我们上得了。”话虽如此,就算是他愿意,赵行德也不愿承影军士牺牲在攻城战中。“这些汉军,委实也太过混账了些。”
被夏国火炮重点轰击的开州城东南一角,已经中了无数发炮弹,木结构的城楼,战堋早被砸的粉碎,砖石的垛堞都残破不堪,就连城墙外面的包砖和石头,都被炮弹震掉了不少,大片大片的夯土裸露出来,就连夯土都被砸出了无数的坑洞。在炮弹和箭矢的打击下,城头防守的契丹军兵也死伤累累。在承影营的眼里,这座就像是已经脱光了衣服一样的城池,可汉军就是扑不上去,确实叫人窝火不已。
王亨直是员老将,本身也很勇悍,可是他不能阻止麾下的汉军将领各自保存实力。在这种局面下,开州汉军本身也经不起损耗。现在所有的汉军将领都不会把老兵派出去攻城,而是作为亲兵和督战队来使用。而那些几个月前还握着锄头把子的丁壮,则在一次次儿戏般地攻城战中迅速成长为了兵油子。就连原本“淳朴”、“好战”的鸭绿江女真军,也学会了在敌军箭程之外就撒丫子撤退。
汉军的声势一天胜过一天,附近几个州县的汉人、渤海人、女真人的豪强大家都纷纷和这些汉军寨主首领拉关系,好几个还结了亲家,汉军的军械和伙食也比从前改善了不少,老兵几乎都披甲,新兵有了像样兵刃。在辽东,开州汉军的声势甚至比苏州关南那便还大,可是汉军的战斗意志却每况愈下。
“这帮缺德鬼!”杜吹角咕哝道,“是该给他们点教训瞧瞧。”他从简骋手里接过千里镜,朝着北面城墙望去,那便静悄悄的,从汉军开始攻城以来,就摆明了车马猛攻东南角,久而久之,辽军也减少了其它城墙的守御兵力,但必要的警戒还是有的。
杜吹角将千里镜朝着城中去,立刻就到了衙城,契丹人的积储应该都在这里,担心道:“守备营若是炸坍塌别处的城墙,我们恐怕就抢不过汉军那些缺德鬼了。”
夏国营对汉军攻城丧失了耐心,最终决定由守备营挖掘一条地道通向开州最薄弱的北面城墙,先把墙基掏空,暂时用木桩子撑起来,然后用火药将木桩子炸坍塌,并且同时震动城墙,让北面城墙坍塌出一道口子,然后承影营军士和守备营趁机冲进城去占领衙城。这个计划会一直对汉军保密到最后一刻,而每天不时响起的轰轰的炮声,也有效低阻止了城内守军用瓮听的办法来侦知挖掘地道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