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还是不退?”正在两难之际,后军忽然来报,耶律铁哥收拢溃兵已经集结了万余骑,准备冲击金兵,后军都统耶律毕节利用后军营地赶筑了一道营垒。因为第二道营垒在金国的火炮射程之内,北院枢密使请陛下退后,督促众军防守第三道营垒。
“好!”耶律大石沉声对众将下令道:“你等率军先退,朕率宫帐卫士断后!”
“陛下!”
“这是军令!”耶律大石面色一沉道。敌前退军并不容易。如今战场的局势,辽军和金兵除了拼死争夺地势有利的营寨之外,还有大队的骑兵在地平之处混战厮杀。如果被金国骑兵衔尾追击,极可能造成一溃千里的局面。而日月旗乃是契丹皇帝的象征,日月旗一旦移动,军心必然动摇。因此,除了耶律铁哥率万骑冲锋之外,耶律大石亲自断后,督促宫帐军把守各处营垒,方能保证暂时抵挡住金***队,要完成敌前退军,让大部分辽军完整地退入第三道营垒。
耶律大石执意亲自断后,各部辽军将领不敢再劝。耶律铁哥也率领万骑从后军冲上来,一路上踏出漫天的烟尘,沿途的契丹骑兵纷纷让开道路,这支生力军杀入战场后,各部辽军才纷纷退下第三道营垒。
宿值都监耶律观麾下有五千精锐的宫帐骑军,适才接到攻打金兵炮垒的军令后,已经整队出营,此时到各部辽军纷纷后退,耶律观不免踌躇起来。陛下的日月旗虽然没有移动,但只要各部退军后,自然会退往第三道营垒,北院枢密使耶律铁哥的一万骑冲击是誓死断后的架势。耶律观所部人马若是仍旧遵令攻打金国炮垒,变成了孤军作战,不管攻不攻得下来,结局都是凶多吉少。
“与其攻打防守严密炮垒,”耶律观对副将道,“不如待敌军带着铁桶炮前进,防守不便之时,以铁骑拦腰冲击,可收大胜!”于是,这五千宫帐骑军既没有立刻攻***垒,也没有向其他辽军撤往第三道营垒,而是向南脱离了战场,伺机而动。金兵只以为这支辽军溃败逃走,一时分不出兵力去追赶,而辽军拦子马望着宫帐军的旗号也不敢阻拦。辽金双方三四十万人马鏖战,脱离战场五千骑的动向无人关心,而耶律观麾下的侦骑一直观察者战场的动静。
汉军火炮营对这群暗藏的狼毫无察觉,耶律铁哥无法阻挡金国骑兵的攻击,死伤惨重之后,不得不和耶律大石一起退军,至此,金军已经连续攻破了辽军两道营垒,三十七座营寨,士气如虹,但辽军仍未崩溃,北院枢密使率军浴血奋战,耶律大石以皇帝之尊亲自断后,都使得各部辽军深为所感。各军皆知道此战关系着契丹族的生死存亡,虽然面临金***队的凶猛攻击时不支后撤,但稍稍恢复便又重振旗鼓。耶律铁哥撤下来后,竟然立刻整顿溃兵,在第三道营垒后继续布置新的防线。
辽军连连溃败,各部金兵将领都喜形于色,敦促各部猛安谋克继续攻打第三道营垒。在前面的战斗中,火炮营对突破辽军营垒起了关键的作用,完颜阿骨打下令火炮营再次向前移动,轰击辽军的第三道营垒。经过连场鏖战,不管是辽军还是金军,原先的建制已经非常混乱,但金***队的状况比辽军稍好,除了军卒疲惫一些外,士气也非常高涨。
原先辽军的铁桶重炮根本无法在战场上移动,赵行德只能带着十四门三寸炮向前,他不放心原来的辽军火炮手,便派五百长矛手将他们押送到后面,交给童云杰管。金国在攻打辽军的阵营时,各部大将每回都欲抽调赵行德这部汉军助阵,都被赵行德拒绝了,若非如此,他麾下保护炮组的步军早就被抽调一空了。金国将领还欲调动刚刚起事生还的铁壁营士卒为前驱攻打辽军。为了做样子,韩凝霜以监督押降卒为名,将大部分铁壁营士卒都调往后阵童云杰麾下,免得被消耗在战场上。
战场上原本由女真骑兵负责对战场外面的警戒,但这场恶战下来,为了攻破辽军的营寨,随着调兵遣将,完颜阿骨打不断将女真军队投入战场,前方的金国大将也不断将能够调遣的部属全部集中来攻打辽军营寨。而随着整个金兵不断获胜,战线的向前移动,眼大胜可期,原本在外围警戒的猛安谋克相继投入到战斗中。五千宫帐骑军突然再度出现在战场上,直扑向行军中的火炮营时,居然没有受到多少阻挡。
“结阵,结阵!”汉军军官大声吼道。长矛手们跌跌撞撞地排列成圆阵,将炮手和女真弓手护在内圈,好几门火炮只能弃置在外面。契丹骑兵越来越近,沿途有几支数百骑的女真骑军试图阻拦,都被轻易地冲散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