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张青着众人,“蹭啷”一声抽出腰刀,催促道:“莫再犹豫,摇橹!”
水手们不再犹豫,两边奋力摇橹。张青身披革甲,一手执弓,一手执箭站在船头,阎晋挽着一面方盾护在他身旁,五六个擅长弓弩的亲兵依次站在身后,刀船划破水面,对准了辽船的方向迎上去。越是靠近,对面的辽军战船便越是显得无边无际,黑压压一片,前锋数十条鹘舟堆满了柴草,见宋军刀船迎上来,舟上的军卒有的抽出了弯刀,冲着这边大呼小叫,有数艘船当即调转方向,朝着这条微不足道的小船围上来。
“快!”
“那是咱们的战船!真好汉也!”
汉阳城头,军卒们指指点点。从襄阳一路退到鄂州,许多人心中都憋着一团火焰,这条刀船拼死一战的气势,让很多人燃起了许久没有过的战意。邓素见状,也留住脚步,和赵行德一起在城头观战。虽然迎战的水师并非本部,仍有不少将士在大声地喝彩!
“擂鼓!”赵行德大声道,“为壮士助威!”汉阳城头的战鼓咚咚咚咚的擂响起来。在大江岸边,宋军各部的战船在匆匆集中,准备迎战,更远处,回避渡江宋军的炮船也得到了旗语号令,立刻起锚溯江而上。然而,此时此刻,大宋只有一条刀船,迎着数千条战船的辽军水师冲上去。
敌军鹘舟越来越近,敌军的狰狞面目可辨。最近的几条鹘舟前端挤满了手持盾牌利刃的辽兵。因为船身摇晃,女真人在水上行猎时只用鱼叉渔,因此他们在船上不擅弓弩,但士卒悍勇,最爱的是接舷以白刃相斗。
江风猎猎,张青的眼神微微眯缝,大吼一声:“拿酒来!”
亲兵阎晋拽下腰间葫芦递了上去,张青仰脖猛灌了一大口,衣襟洒满酒浆,把葫芦递还给阎晋,命道:“你等分了。”自己却弯弓搭箭,对着迎面而来的敌船,“梆”的一声弦响,箭似流星赶月一般朝敌军射去,张青左臂托弓如铁铸,右手如虎尾一般朝后一甩,稳住身形,双脚牢牢钉在船板上,。
“好箭术!”汉阳城头,赵行德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鹘舟上的辽兵见有箭射来,慌乱地举盾遮挡,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张青所使的乃是两石硬弓,用的又是轻箭,箭矢飞来异常迅捷,只听一声惨叫,有个辽兵捂着喉咙栽倒,盾牌才堪堪提到胸口。
“痛快!”张青低吼了一声,再度搭箭,开弓如满月,只一呼吸间,又一箭射去。
“铛”的一声,箭矢射中一名辽兵的铁盔,不知穿透了没有,那名辽兵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这时,两边战船的距离已是极近,进入一石五斗力弓的射程,张青身后亲兵纷纷开弓放箭,江面上箭矢几乎连着线一般飞过去,辽兵盾牌稍稍遮护不住便中箭死伤。与此同时,两边的十名摇橹手奋力划橹,狭长的刀船飞快地从两条鹘舟间穿了过去,眼宋辽两边战船的距离极近,辽兵手持刀盾挤在船边,跃跃欲试准备跳过来白刃格斗。
“倒!倒!倒!倒!倒!”
“划!划!划!划!划!”
刀船两边负责喊号的橹手大声喊道,一边的橹手奋力向后摇橹,另一边的橹手则向前,这十名橹手平常配合训练过多次,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十支长橹重重地搅荡水波,刀船仿佛活物一般,灵巧无比地在江面上一个转折。
“咚”“咚咚”数声连响,好几个性急的辽兵落到了江水里。[(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