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辽将也惊疑地交换目光,哪怕辽东讨伐女真之役中,生女真骑兵在面对铁桶炮轰击时也会混乱不堪,而南蛮素称柔弱、贪生怕死,可这些宋兵竟好似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承受了如此猛烈的炮击之后,仍然肩并着肩地整步向前“快”“快”眼看宋军之坚韧大大乎预料,契丹军官大声催促,炮手们满头大汗地装填弹药,宋军前进的度并不慢,他们和辽军防线的距离缩短到三百步、两百步一些箭矢飞起,远远落在宋军阵前,那是一些奚军弓箭手忍不住抢先放箭,辽军营垒后随即响起大声斥骂部属之声
耶律萨班紧握着弯刀,他额头上沁出汗珠辽军虽然向来鄙薄南朝,但仍承认南朝以步卒制胜,胜过本朝奚军,唯有发挥契丹骑兵之力才能加以克制可是,“成列不战”也是契丹骑军的祖训面对紧密结阵,承受数十门铁桶炮轰击如视若无物的宋军,耶律萨班不得不仔细掂量正在这时,这军御账的号角大声吹响了耶律萨班如蒙大赦般出口了口气,一举手中弯刀,大声喝道:“冲阵,杀光南蛮子”双腿猛夹马腹,战马腾空跃起,当先冲了出去
“冲阵”
“一起冲啊”
“踏平南蛮,杀光他们”
宋军大阵从硝烟中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些骑兵承受不住压力,收起弯刀取出弓箭进攻的军令一发,一群群契丹骑兵便打马冲了出去,有的持骑矛,有的挥舞弯刀近万骑兵分为两股绕过正面的炮垒,战马奋起四蹄跳过矮矮的夯土垒,奚军步卒只能蹲伏躲藏,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期冀地看着契丹骑兵的背影如果契丹人能够在阵前击溃宋军的话,他们就不用和这些悍不畏死的宋军近身肉搏了辽国的地位最高的是契丹人,但奚人颇为特殊,一切待遇地位几乎和契丹人一样,他们比契丹人适应定居生活,生活优裕,故而也不愿白白地送死
同宋军步阵相比,万余契丹骑兵占据的战场空间要大很多远远望去,战场正面仿佛要被这些骑兵所淹没了,而镇**的步阵恰如巨浪中颠簸的数十艘小船一般,每个方阵周围都有契丹骑兵来往穿梭,有的试图用骑矛和弯刀试探出步阵的薄弱环节,有的在距离步阵一二十步的地方放箭西京行营有将领脸现惧色,马尽忠大声道:“大帅,让末将带兵逆冲辽狗”
“用不着”曹迪冷冷喝道,他按着缰绳,缓缓道,“契丹人都说‘成列不战’,我大宋禁军的步阵,岂是这么好冲破的这才是第一波骑兵试探而已”他目视前方,诸将的脸色却都尽收眼底,暗叹一口气西京行营兵甲不可谓不利,战马不可谓不良,可这十数年来保存实力,诸将都少了一份奋身死战的气势,以至于料敌应变,都远在镇**兵将之下
“上枪刺”“继续向前”
“向前走”
“不得停下”
“上枪刺”
随着契丹骑兵出现,镇**各营方阵中,绝大多数保持沉默的指挥、百夫长开始大声呵斥军卒在每一个营方阵的周围,都有契丹骑兵不停穿梭往来,然而,在舒州和辽兵鏖战过多次的下级军官却知道,正面的铁桶炮才是方阵最大的威胁大部分的镇**老兵也明白这一点方阵外围军卒奋力握将了枪刺的铁铳枪朝着外面,一些身高力壮的军卒挥动长柄斧,拼死砍杀那些敢于乘隙冲入的契丹骑兵,在方阵中还有少数弩手,用上好弦的手弩反击那些游射的骑兵大部分的火铳手都将火铳枪上好枪刺,在保持阵型的同时,尽可能快地朝辽军布置铁桶炮的台地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