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操戈?”赵行德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强作镇定的曹良史,震惊的部属军官,义愤填膺的刘文谷,面沉似水的岳飞,满腹不甘,却只能俯首的杨再兴等人,赵行德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按捺下起伏波动的心绪,缓缓道:“文谷,你且退下_&&”
这一句话很轻,但大部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来
“弟子不能退”刘文谷非但不退,反而大喊道,“他们心狠手辣,必害恩师性命”
他声音有些哽咽,双目通红,敌视地看着曹良史等人这一声吼破,连曹良史在内,许多人尽皆动容赵行德的脸色阴沉下来宋室祖宗家法不杀士大夫,但有蔡京、李邦彦之事在前,赵行德未必不可能出事朝堂已然不是从前的朝堂,其间风波险恶,你死我活,凶险之处,似杨再兴等统兵将领,反不如曹良史、刘文谷等学社出身的文官了解得清楚赵行德这一步若是退让,很可能便身不由己任人构陷,难以昭雪,可能身死名裂
“住口,退下”赵行德额头青筋暴起,厉声喝道,“匈奴未灭,难道当真要同室操戈?”
“恩师”刘文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含泪退下其他统兵官、护军使,都垂下头,眼中虽然不满,也不再鼓噪作乱,堂中的局势一时缓和下来“赵大人”“赵侯”曹良史和岳飞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曹良史谦逊拱了拱手,示意请岳飞先讲”
“赵侯,清者自清,”岳飞看着赵行德,一字一句道,“某愿上朝廷,必保赵侯不受宵小之辈冤枉暗算”说完这句话便住口不言岳飞治军极严,但言出必行宋军诸将早有耳闻,杨再兴、刘文谷等人听他愿出头作保,神色稍微缓和一些曹良史却有些担心地看了岳飞一眼,叹了口气,转而对赵行德道:“赵候,既然如此,领旨之后,便交接军政事务时间紧迫,曹某也有很多事情要向赵兄讨教”他看了一眼堂中众军官,又道,“这些部属,还望你再安抚一下”
“好”赵行德右手伸到曹良史面前曹良史一愣,方才将圣旨交给他
赵行德随意将圣旨放下,算是领旨,向众军官下令道:“诸位辛苦,先回营安顿人马,准备公文向曹大人、岳相公禀报”他这一句话“安抚”过后,转而看着刘文谷,叹了口气,沉声道:“刘文谷目无上官,咆哮中堂,革除官职”诸将脸色大惊,以为赵行德失心疯了,刘文谷本人上前一步,还未来得及申辩,赵行德转向身边,对曹良史和岳飞拱手道:“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可否让他跟赵某身边,一边教他些东西,一边有个跑腿使唤的人,两位大人以为如何?”不待曹岳二人答应,他又看着刘文谷,问道:“如此惩处,你可不服?你可愿意?”
“学生心服,”刘文谷躬身道:“学生愿意”脸上却是惊喜而迷惑的神情
“赵兄,你这是何必?”赵行德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曹良史叹了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岳相公想必也无异议”赵行德与理社诸人乃同道好友,如今竟宁可先把门生革职,也要防备刘文谷事后被陷害的地步曹良史只觉心里堵得慌他对赵行德拱了拱手,收摄心神,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对众军官安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