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征四郎肆意的笑着,歪头看到土肥原那股子深沉作态,心中就觉得不舒坦,故意深长了脖子到其眼皮底下,粗着嗓门道:“喂!土肥原君,不要一个人喝闷酒,说一说话。这次按道理说,支那情报机关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怎么搞成这样,要有个交代才行啊!”
这话却把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各自怀着异样的心思转眼看过来,都聚焦到土肥原那张眼袋耷拉的脸皮上。
土肥原贤二大约是知道躲不过去,放下酒杯后两手抄在小肚子前,略加沉吟,慢悠悠的道:“事情要比想象的要复杂许多。我们之前对那个支那人的了解严重不足,出现偏差是可以理解的。要说的话,海军方面的指挥作战也有不妥的地方,必须认真反思。”
这等于没说嘛!一帮人歪着鼻子不买账,板垣征四郎哼哼道:“我看都是托词!无论如何,支那人没有强大的海军是确凿无疑的,那么歼灭一支速度那么慢的海军都做不到吗?就算空军暂时落后,可是出动了二百多架的庞大机群,只要应用得当,不可能干不掉他们!一句话,都是蠢货!”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连土肥原都骂进去了。不过土肥原城府极深,犯不上跟他们急赤白脸的闹腾,全当没听见一样自斟自饮。
鲇川义介赶紧打圆场,一脸自责的叹道:“要说起来,事情也是有因为我们才出的状况,搞出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们的军事力量占据这么大的优势,还要如此的耐心?所谓的国联什么的,其实没什么大用。”
他这么努力的往身上揽事儿,越发显得一帮军人不那么给力了。河本大作首先就忍不住,这位制造了“柳条湖事件”的元凶横眉怒目的喝道:“还不是上一任内阁的那些家伙,拖拖拉拉的搞什么温和外交,跟支那人,就不需要那么客气!我们关东军只要稍微努力一点,现在就是华北也可以拿下了的!那么直接出兵碾碎那个朱斌的巢穴,有什么难的?”
“是的呢!要说我们陆军,认真起来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内阁那些家伙总是喊着没钱,难道不可以就地征调么?”
“哈哈哈!是啊!支那人还是很有钱的,何必一定要自己那么辛苦的筹措!”
“光是北平和天津,也可以弄到几千万几亿的军费了吧?反正他们自己也不懂得珍惜,不如直接给我们好了。话说起来,土肥原君可是要加把力气,或许就能直接说服了那几个军阀头子也说不定……。”
都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军衔也差不多的,说起话来肆无忌惮,里外里的不少挤兑土肥原贤二。只不过机关长阁下对这种程度的调侃并不在乎,等他们嚷嚷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地道:“如果想要认真对付支那的话,我建议诸君认真听一听石原君的看法,他的谋略在帝国是第一的,很值得注意。”
“唔!机关长阁下提醒的很及时!那么石原君就不要再隐藏实力了,详细的说一说吧!”至少一半的人立刻表示赞同,说起来,石原莞尔的智将美名算是实至名归的,关东军一系都比较佩服,除了极个别人以外。只是放在大本营和参谋本部的话,就有不少反对的意见。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石原莞尔静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变化,眼皮微微一抬,深沉如渊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冷静的光芒,淡淡的道:“如果还是这种乐观过头的态度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吃更大的亏!看待中国的眼光,要认真换一换了!”
他不用“支那”二字来称呼,多半人当即就是一滞,眼神变得异样复杂,而一直跟他不对付的东条英机干脆一拍桌子,冷哼道:“石原君是在说笑话吗?什么叫做乐观过头,我看你是谨慎过头才对!难不成一个胡乱冒出来的家伙,就值得整个帝国改变既定的方略吗?简直是开玩笑啊!你是不是在仙台呆的太久,被蚊子咬坏了脑袋!”
之前石原莞尔为仙台步兵第四联队长,这一次确定要调任到参谋本部任作战课长,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准备重用他、承认他谋略的一种态度,本来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一众陆军特别是关东军的老合作伙伴都欢欣鼓舞的,但没想到这个小时候就被叫做“七号”(神经病之意)的家伙,关键时刻还是犯别扭啊!
石原莞尔对东条英机一直都看不起,这个考了三次才考上陆军大学的笨蛋,一直都被他称作“东条上等兵”,经常说这厮“管理超过十挺机枪就容易出问题”,根本不配今时今日的地位,矛盾冲突不是一两天了。
石原冷笑道:“东条上等兵还是那样的头脑简单啊!你知道这两年来中国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吗?你知道那个叫朱斌的神秘家伙有多么大的威胁吗?你知道海军连续的失败原因在哪里,去年的第六师团又是怎样被打得差点取消了番号的?这些问题不搞搞清楚,一味的用肤浅的眼光看待问题,只会让帝国遭受更大的危机!”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