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绵长而悠久,仿佛漫长而宽阔的河流,没有尽头……静漪偎在陶骧怀里,久久不动。<-》舒琊残璩
陶骧抬腕子看了看表,淡绿色的荧光显示着时刻。外面悄没声息的。当然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只有犬吠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被什么惊动了……他舒了口气楫。
两人身子紧贴着,静漪能切实地感受到陶骧身体的紧绷。她顿时鼻尖发酸。就在这样的时候,他仍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她轻轻地亲了他一下。陶骧揉揉她额前的短发,没有出声。
两人又静默地一同躺了片刻,静漪先起身。陶骧坐起来,看着她在黑影中摸索着整理衣服,慢吞吞地说:“你不能在这里。”
静漪低了头,小心地系着扣子,生怕系错了,等下出去给人看到会落了笑柄。还好剪了短发,梳一梳便恢复了……她听到陶骧说的话了,却并不在意。
“嗯,指挥所有女人出入是不太方便。我可以去医院,跟护士们一起住。护士们都挺和气的。”静漪说。
“你回兰州去。”陶骧说。
“嗯……这里的东西你吃的惯吗?你要多喝水,少抽烟……”她说着,回头看陶骧,只见他坐在行军床上动也不动的,“你快出去吧,饭应该都准备好了。诘”
“你给我听着,”陶骧站起来,走到静漪跟前,低声,“一旦有伤员需要专机运回兰州,你必须跟着回去。这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静漪退了两步,拉开·房门,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彼此看着对方,都觉得忽然亮到刺眼。静漪细细地打量着黑瘦下来,显得尤为精壮的陶骧,轻声说:“我来都来了,再这样回去,你不怕人家说我浪费战时物资、视打仗为儿戏?这些随军记者,回头一篇文章出来,这可比古时候那‘烽火戏诸侯’还难看……而且往后的戏码子,你可料不到。”
陶骧说:“他们怎么说,仗都得我来打。他们一不给我送钱粮,二不给我扛步枪,摇着一支笔杆子,却想对我指手画脚,真是吃饱了撑的。”
静漪摇着头,说:“谨慎些好。他们号称无冕之王。笔杆子影响的是民心民·意,大意不得。再说……特派员现在兰州城呢。”
陶骧皱起眉头,脸上显出不快来,却也明白静漪提醒他的用意,点头道:“我有数。”
静漪过来,给他整理着制服。上下左右地仔细看过,确定他没有什么不妥,才说:“好了。”
陶骧还想命她快些回兰州,忽然看到静漪剪的短短的头发,和那一脸的恬静从容,将话咽了下去。
静漪见他不再坚持,对他微笑,转身开了房门,先一步迈出去,轻声说:“我去看看周太太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陶骧跟着出来,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在明净的月光下,翩翩然穿过庭院……他站下,点了一支烟,随即喊了一声“阿图”,不出三秒,图虎翼慌慌忙忙地从南厢房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立正站好了。
“七少,有什么吩咐?”图虎翼不见气喘,看着陶骧是笑嘻嘻的。
陶骧走下来台阶,看了他,皱着眉道:“嬉皮笑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