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村里把雪灾造成的树木损害报了过来,郭黎明就叫柴青合计了一下,报到了县林业局。林业局给省市林业局做了汇报,经研究,这些折了的树木不想法弄下山烂在山上,会造成资源浪费,同意按照农户报上来的数目砍伐。各乡镇得到了这个指令,给村里开了会,村里给农户们传达了,农户们都说政府终于办了件好事,等雪化了,拿着电锯上山开始砍伐。武莜的木石贩子们摩拳擦掌,纷纷到自己的山头上买木石,打了好几架,最终,卞建军大获全胜,占据了武莜的大部分山头。梓圩的苗种因有苗王撑腰,也抢得了梓圩的一部分胜利果实,白天黑夜拉个不停。
郭黎明见公路上运输树木的车一辆接一辆,路旁的木材肆无忌惮地堆得小山似的,心里有点疑惑是不是借雪灾又在盗伐林木,他深知乱砍滥伐的责任,就喊着柴青回到了磨坊村去看,只见小时候还是遍野森林的山上已是光秃秃的,地上码着一堆堆堆放整齐的木石。郭黎明豁然大悟:“原来,群众们借着雪灾把自家山上没有受灾的林木也砍了卖了!”扭头看看柴青,柴青笑道:“郭部长,你白看我,其实就是木有雪灾也是这样,你以前木有抓林业工作,这是这一次弄哩狠一点罢了!”
郭黎明想起了小时候家乡成群的牛羊,每到冬季,牧羊人总会放把火把干枯的草烧掉,第二年新草就长得特别旺。年年烧山,山火着了也没人组织扑救,现在才知道冬季树木处于休眠期,冬火对林木的毁坏极小,再烧依旧是青山绿水,植被繁茂,每条山沟里几乎都有一汪清泉。可现在防火越抓越紧,山上的林子却越来越少,究其原因,不是防火没抓好,而是林业局的人一手抓防火,一手抓砍树,才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的。
柴青笑道:“郭部长,有些事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像老苗家、卞娃儿们都不是咱能管得住。批采伐计划是县林业局,管盗采林木是县林业公安分局,乡政府啥权也木有,就是防火。权利都是上级哩,责任都是我们哩,指望咱能去抓卞娃儿去,还是抓老苗家去?说不定还挨打哩!咱木门儿呀。所以说有些事儿,你知道了,就算了,管他呢!过来巡山了,就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书记、镇长,请他们拿决断,咱做不了主。”
就是柴青不说,郭黎明也明了其中的关节,只是叹息凭一己之力无可奈何,只得望山兴叹一会儿,回到了乡政府,把在山上看到的情况给凤歧鸣汇报了。
凤歧鸣听了,笑了笑,说:“这事儿你给张镇长也说一下,毕竟张镇长是行政一把手。”
张剑峰一听,跳了起来,惊道:“这咋行?这咋行?黎明,这样下去,要不了多少天,山上就变成光秃秃了,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咱乡里是木权,你以政府名义给县林业局打报告,请求他们过来帮着咱们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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