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这样,有的人度日如年,有的人纸醉金迷,有的人风花雪月,有的人就终日奔波忙碌。
赵文并不知道有人在无意之中悄悄的用摄像头记录下了自己活动的行径。
他来到大王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前一段时间,因为省扶贫办的顾希联来检查,他匆匆的走完了土洼和四平以及沙泉三个乡镇,如今,他要将大王县其余的乡镇也摸一摸情况,深入实地的调查研究一下,然后,看看自己到底能够在大王做些什么,能够给这里带来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怎么才能让大王经济好起来,从而让自己在此地一举成名,做一个政治明星,为自己的仕途画上一笔亮色。
这就是他到大王的最终目的。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赵文相信,总有一些没有被人们发现的珍藏被隐埋在生活的迷雾之中,当拨云见日的时候,就是自己长风破浪的时候。
这一切,都需要努力、再努力。
郭爱国和李光明这会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劲,起码郭爱国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李光明已经真的走火入魔,得了魔怔,甚至,已经接近于疯掉。
刚才两人刚刚的吵过,经过几分钟的沉默,李光明伸手,郭爱国从自己兜里掏出烟盒,掏出一颗,眼睛也不瞅李光明,但是李光明却将他另外一只手里的烟盒拿走了。
郭爱国还没说话,李光明就嘁了一声。原来烟盒里只剩下了一根烟。
“你真的就准备一条道走到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光明对郭爱国的问话没有回应,他靠在火车车厢的过道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说一条道走到黑?
也许吧。
“我到底想怎么样?那要看大王县今后怎么样。”
这次郭爱国和李光明到省里是为了接人。
西铭市公安局通知了沙泉派出所,要他们沙泉镇的人来这里领人,结果,李光明就带着郭爱国来了。
两人商量好了,一个去西铭火车站站前公安分局,一个去秀岭街广场公安分局。
郭爱国到了秀岭街广场公安分局,进去后门卫兼报警接待室的警员开口就说:“都知道你们大王穷。可是不至于到了不要脸的地步吧?”
郭爱国没吭声。
“我给你说。这一段时间,我们抓获卖淫嫖娼站街女,几乎都是报的你们大王县的名头,这是统一口径还是传染啊?是不是大王县的女人很美、很漂亮、很有档次?被人嫖了后嫖的人很有面子?”
“不是我们分局一个啊。我都看了通报了。全西铭市。近期流动的流莺,几乎都操的是你们大王的口音,我说你怎么回事?”
郭爱国在接待室站了一会。人家也没让他坐,也没有让他喝水,等了一会,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看了郭爱国的介绍信,也不说话,领着他往后面走。
郭爱国掏了一支烟,要让给这个警察,这个警察看了他一眼,说:“哟,还十块钱的,你们镇上还真有钱。”
郭爱国想解释说这是专门买了准备散着让别人的,可是,还是没说话。
人家没接郭爱国手里的烟,郭爱国也不好自己吸,将烟插了回去,默默的继续跟着前行。
路上,有人和这名警察打招呼,郭爱国听别人称呼他为郭警长。
“郭警长,忙呢?”
“嗯。”
……
“郭警长好。”
“你好。”
……
“老郭,你这是遛弯呢?”
“哪能,大王的人来了了,局里让我放人,让他们那的镇长给带回去。”
“大王的?”
“是。”
于是,郭爱国就发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郭爱国的心里**辣的,脸色沉的要下雨。
“放人?直接劳教得了……”
“话不是这样说,大王,咱们都知道,那个地方全省贫困县,不是逼急了,谁来干这个?没羞没臊的……得,我去了。”
七绕八绕的,在院子里晃荡,到一个楼体中穿行,见了几个人,说了什么话,郭爱国都不记得了,或者说他被这种类似的羞辱性的话给搞的有选择的脑瘫了,他的脑子一片糊涂,眼神变得简单而浑浊,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自己的灵魂这会早就已经出了窍,神游天外,在宇宙中自由自在的飘荡着,在探索这个世界最深层次的秘密,在研究生命起源的根本,在寻找盘古与女娲,在广寒宫中寻觅孤独寂寥的嫦娥——哎呀,真的看到了美丽无比的嫦娥们,可是她们为何光着身子,露着白白的胳膊明晃晃的大腿对自己搔首弄姿!
郭爱国怔怔的站在隔离室的外面,眼睛空洞而又愤懑。
在一道铁栏杆后面,二十来个衣着暴露花枝招展的女人齐刷刷的看着郭爱国,郭警长问:“郭镇长,你看,这都是你们大王人吗?”
郭爱国几乎就要反问这位警长了,你难道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吗?
那你是带我来玩的?
但是郭爱国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是你的人,你就全带走。”
铁栏杆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个光着大腿露着大半截**的女人们像是选美似的走了出来。
一个来月的省城熏陶,她们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城里人的时尚,也不像大王人的本分,整个就是一个个的鸡!
郭爱国的心,碎了。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
“回去吧,下次我们再抓住,就要劳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