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瑾来到桌旁,提起白玉壶正想往杯子里倒水。
外头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电光火石间,让他一眼瞥见了壶嘴边那点点细微的白色粉末。
百里容瑾顿时停住了手,拎起白玉壶仔细看了看,狭长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深思反转人生。
搁下手中的白玉壶,百里容瑾随口唤来了守夜的绿芜,道“去倒杯水来。”
绿芜忙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虽心中疑惑世子为何不倒屋中玉壶里的水,反而让她去重新倒杯过来。但这些却不是她一个奴婢能问的。
很快,绿芜便从外头端了杯水回来。
百里容瑾接过杯子,小心的喂给了夏听凝,温言道“要不要再喝一些?”
夏听凝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喝了水,解了口中的干渴。空中的阵阵凉意让夏听凝又觉得有些困意了,她侧下身子,歪在百里容瑾的身旁,呼吸浅浅的继续睡了下去。
百里容瑾轻柔的抱着她,清然的眸中带着丝丝的寒意。
一夜的瓢泼大雨,让这原本炎热的天气陡然降了好几分热气。
夏听凝这会正安稳的好梦熟睡中。
低声吩咐了几个婢女好生伺候着她,百里容瑾这才动身来了书房。
青羽早已恭敬的等候在那里。
百里容瑾稳稳的坐于椅上,清冽的声音响起“如何了?”
昨日深夜,他将抹上了那些白色粉末的丝帕交给了青羽,只等今日的检验结果。
青羽恭敬的答道“世子交予属下的那些粉末,已让人检验过了。大夫们都说…。”
百里容瑾的眼眸一眯,道“说什么?”
青羽面色带着些许为难“都说这是一种堕胎药。”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百里容瑾一眼。
果然见对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府中也就只有世子妃怀了身孕,不用想都知道,这药,定是针对世子妃而来的。
“就只有这些?”百里容瑾敛着眸问道。
青羽面色有点发苦,继续小心翼翼的答道“这种堕胎药吃了以后,不但会使有孕的妇人小产,而且还会造成血崩,让妇人流血不止。最后,最后只会一尸两命。”
百里容瑾闭了闭眼眸,沉声道“可验出来是哪几味药?”
“大夫说这种秘制的药极其复杂,只堪堪验出了几味分量较大的药材。不过,”青羽顿了顿,道“验出来的都是些极为名贵的药,怕是,只有宫里头才有。”
百里容瑾睁开清寒的眸子,道“去查,从刘若兰跟迎恬身上查起。”
经过这番对话,基本上可以排除掉是府中的人下手暗害,昨日去过屋中的人除了婢女外就只有她们两个,这二人又恰好都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嫌疑不小。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她们中的其中一人做的。
正当百里容瑾让青羽秘密查探之时。
在宫中左右等不到消息的刘太后也颇有些着急。
从昨儿到现在,都快临近晌午了,怎的静王府那边仍是未有消息传来?
刘太后皱着细眉,只得让身边的嬷嬷去将刘若兰唤来。
开口便是问道“你昨儿可真的将药下了?”
刘若兰这会正带着一脸的哀哀戚戚,显然还没有从昨日被当众赶出静王府的羞辱中恢复过来美梦时代。
猛然听刘太后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明所以的道“这是自然,昨儿好生凶险,差点就让那迎恬公主给坏了事。”
说到这,她又是不免一阵伤心气愤,若不是那迎恬公主,她又岂会受昨日之辱。
被心上人明言再不许她踏入静王府半步,她当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姑奶奶,那迎恬公主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害得侄孙女在世子面前落了不是,让世子说出那样的狠话,若兰,若兰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静王府呀。”
刘若兰越说越是伤心,竟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美人落泪,原本是一件十分让人心疼的事情。
可惜刘太后并非怜香惜玉的风流公子,对于女人哭哭啼啼的这一套,只会让她觉得厌恶。
“行了行了,哀家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你既是将药下了,为何静王府到现在还不曾传来那夏听凝的死讯?”刘太后心头极其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分外生硬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副该死的样子简直跟那些当年和她争宠的狐媚子一个样,净会装柔弱。
刘若兰闻言顿时哽住了声音,这才意识到自打昨儿从静王府回来,她就一直沉浸在伤心中,也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