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士们身上都挎着长刀,随时可以准备加入肉搏。身披重甲的重卒们身着臃肿的甲胄站在了防护薄弱的弓手前,成为了一道钢铁铸成的防线。这六十斤的重甲上,经过流水线刻制的符文开始被武道催发出淡淡的幽蓝光华,那是增强速度和力量的小型阵法,让武道修为不过五品的人也可以长时间身披重甲搏斗。慕容致紧紧咬着嘴唇,重卒们将面甲拉下,手上的精铁打造的大尖枪平端对准了前方。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近了,又近了!一名年轻的士卒抖索着嘴唇,眼神有些似乎不敢去那敌方锋锐的马刀。他的气息一弱,身形立时就是一塌,重甲在此时将会成为累赘而不是防御的工具。一名老军瞪了他一眼,立时将他拉到后方,自己顶替了他的位置。一个一个,或许有的人懦弱不堪,只是在此时,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燃他们心中积蓄的热血!
“我可以的!”那年轻人在面甲下的眼神有些倔强,只是他还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只听轰的一声,骑军和重卒们,如最强的矛和盾,又如同海浪扑向黑石,撞击的声音直是传出了三里远!
就连慕容致,面色也不又是一变!北满的骑军撕不开口子,只是如果从半空,一条长长的防线正是凹凸不平的被强力的骑兵往后压,倒下了,就别想再站起来。北满的骑兵们行进是步步染血,大长枪从人群中穿过去,一抖一挑,就是刺穿了马匹,挑落了骑士。慕容手下的士兵,枪法都是一等一的!虽然防线被不断挤压,可是在巨大厚重的盾牌下,无数人顶着马力,喊着号子拼命的往前顶!
“顶住,顶住啊!!!!”慕容致也是拼命的吼着,他的头贴在温热的盾牌上,那阵温暖是汗和血酝成的,他几乎是将自己头部的力量都是定在盾牌上,全力的往前顶。哪怕是武道实力再高,在这种数万人的战场上,也是发挥不出来!他侧着脸,咬着牙拼命往前,脚下的战靴在土地上划出笔直的磨痕,他就算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是毫无用处。而且就在这时,北满的骑兵操弓拉箭,一支支雕翎箭打在盾上,叮叮当当的让人心惊胆颤,那声响催人心肺,好像下一刻那箭头就能穿透自己的头颅。
“喂,你有什么愿望啊?想不想衣锦还乡?”着旁边的人,慕容致突然笑道,那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只是在汗水的衬托下,却又有种惊人的魅力。那旁边的少年先是一愣,或许是天性开朗的性格使然,使得他瞬间就是绽放起笑容,那种呵呵的笑声,让一名老军吐了一口吐沫,扶了扶头盔。
“娘了个巴子,你笑的真他妈的淫--荡,都比春雨阁那里的骚娘们笑的还浪!”“哈哈哈!说的好,不如让小徐回去给哥几个舒坦一下吧!!”那老军刚说完,就有人高声符合,那年轻些的士卒骂了声娘,一脚踢在前面,嘿嘿冷笑不语。
“小徐你还真踢啊。将军大人可着呢……把北满的骑军放过来怎么整?你个小子,弟兄们,往前推!!!”
迎合他的,只是一声噗。
那名小徐的头被一支羽箭贯穿,白色的脑浆子和红色的鲜血打在了后面的盾牌上,惹起了一阵阵尖叫。当后面的人一抬头,眼前就是被一抹红涂满了。
“往前推!往前推!往前推啊!!!”慕容致嘹亮的号子声突兀的响起,他着那个年轻人萎靡的倒下,如聚起然后又零落的沙堆,沙子落地不发出半点声响,而如此鲜活的生命,就是如流沙般消逝。战阵之道,暗合战道,所谓战,就是一生一死。慕容致的心中也是被鲜血遮盖,生机生机!这两个字就如同锥子般不断钻着他的心脏。何处是生机,何处才是故乡?
尸体被踩在脚底下,慕容致奋力向前,他一膀子力气全部甩了出去,盾牌贴着同袍的背脊,竟是那样的坚硬和笔直!一支支羽箭飞快的射来,似暴雨又似漫天落花,不断有人倒下,只是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慕容致探出头去,居然差点被一支雕翎箭射穿眉心,他急忙的偏过头去,血自眼角下溅起!“我艹!!”慕容致凶性大发,手中摘下一支箭矢,猛力甩出去,只听一声惨叫,居然是打穿了一名胡儿的右眼!
无数胡儿胯下骏马齐声嘶鸣,那条牢不可破的防线,终于被铁盾推得四蹄不稳,彻底被推了回去。仅仅是一排的数千名骑兵,十有**就是被掀翻下马,还没站起了,那闪亮的银盾大开,无数长枪刺出,布满老茧的手攥紧了杀人的利器,狠狠捅了下去!
一时间,血色无限!乌尔巴的脸色铁青,手中的马鞭被攥的生紧,当他挥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见了他手上那血亮的勒痕!“乱射,乱射!!让儿郎们不要吝惜手上的箭矢,通通给我射出去,宁军的盾太重,无法抬高护住箭雨的!顶住他们的推进,这一场战斗,我们必须撑下去。撑不下去就是死!”他眼角几乎裂开,命令手下传令兵四处传达命令,他清脆粗野的吼叫丝毫不停不歇,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歇一歇,恐怕下一刻他的头颅就会被主子砍下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