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张燕眸子中,一丝凶残之色忽然暴起:“青牛角,你以为就你会拍桌子吗?你以为你名字中有个牛角,就是大帅了吗?以大帅之才,尚且亡于官军手中,就你这废材,杀你,一卒足矣。”
张燕脸上的不屑,深深的刺痛了青牛角,旋即狠狠站起,将身前的案几一脚踹飞,怒目厉声喝道:“欺人太甚,张燕,别以为老子怕了你,大帅刚逝,你在老子面前叫嚣什么,有种你去杀尽官军为大帅报仇,别说拜你为主,就是脑袋,老子也割了送你,孬种,呸……”
“你……”张燕怒极,倏的一下起身。
“行了你们。”忽然间,一个如同雷鸣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张燕的声音淹没,也让青牛角挑衅的神情为之一顿。
“大帅刚逝,你们就开始攻讦,大帅之仇何日能报?如今不过是甄家的一支商队,劫了就劫了,你们这样内乱,对得起大帅的一片苦心吗?”还是同一个声音,声大如雷,震得屋中嗡嗡作响。
“雷公说的是,如今山上又缺粮草,这个冬天要是再没有来源,兄弟们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众人循声,只见一双好似鸡蛋大小的眼睛目光炯炯,看的众人一阵赧然。
缺粮,成了黑山贼最为严重的制俈,无论是一支军队还是一支流寇,没有足够的粮草,就意味着他们随时要面临饥饿。
太行山上,在张牛角被簇拥成大帅后,便开始四处吸纳流民、精壮,急速暴增的人口,随之而来的最大问题就是粮草,黑山贼不事农耕,所需粮草几乎上都是靠劫掠而来,是以每隔一段时间,黑山贼便要下山攻掠郡县,而就在秋收后的那次劫掠时,张牛角中流矢而亡,没了大帅,各自为战的黑山部众几乎毫无所得。
黑山贼中,平日里都是各自分散居住的,大小头目数十个,这之中又以张燕、雷公、张白骑、李大目和于羝根五人为大,张牛角亡后,又以拥张燕为帅的呼声最高,只是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一群流寇,平日里谁也不服谁的,谁会愿意再受人驱使?青牛角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不止是青牛角,除了平日里与张燕走的教近的几个头目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将张燕推上帅位,别的不说,就是雷公、张白骑他们几个,谁又何曾服过谁?可以说,从他们这一群人的出身,就能看出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
昔年黄巾起义,从者云集百万,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官军以少胜多,几战就将其击溃,坑杀、火烧数十万,不是大军数量多少的问题,而是百姓出身的这些头目,几乎上都是些悍勇无谋之人,眼光潜短,所仰仗的不过是几分蛮力罢了。
就好似现在的黑山军,数年时间的劫掠生活,已经安稳或者说习惯下来的他们,大多都不再愿意改变,在他们很多人看来,莽莽太行,就是他们赖以生存之地,偶尔下山劫掠些粮食器械,已经能够让他们生活的滋润,何必非要受制于人?也正是这种念头,让张燕成为新的大帅这件事,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