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兵器放下。”高顺的一番表演,虽然沒有能让他们直接得到进入葭萌关的机会,可是却将张裔的疑心打消不少,对峙之中,张裔突然再次出声道,士卒虽然不大情愿,却还是依言将兵器重新收了起來,只是看向对面的时候,神情仍旧充满戒备。
“将你们的來历详细说说吧,要知道,葭萌关虽然不限制人进出,可是想要在益州扎根,你们的根底就必须清楚无误。”很快的功夫,张裔就从被高顺牵扯走的心神中回过神來,不过这一次,看向高顺的目光沒有再如同之前那样犀利逼人。
“俺们不知道为什么董卓要打羌人,不过就算是俺这些兄弟,身体里流的血一半都是羌人的,俺从小就是在羌人堆儿里长大的,马腾、韩遂两个杂碎叛变后,羌人们就沒有了活路,董卓残暴,将羌人充做了奴隶,这也就罢了,可是沒吃沒喝的不说,还得天天干活,隔几天就有人沒了,就连俺昔日的很多兄弟也都成了奴隶……”说着,高顺又开始哽咽难语。
微微顿了一下后,高顺断断续续的接着说道:“羌人沒了活路,就偷着去抄董卓的老家,一边让俺帮他们打开城门,一边让俺们跟往日的兄弟厮杀,俺受不了,就跟三百多个兄弟商量,带了家眷逃了出來。都说汉中富庶天下,也不打仗,俺们就想着跑去汉中。”
说到这里,高顺脸上忽然间变得扭捏起來:“可你也知道,俺们这些人都是逃出來的,雍州俺们不敢走,只能从临洮先逃到宕昌,俺们好不容易才算赶到阳平关,三百多兄弟最后就剩下了这么点,可是那混蛋守将,竟然就不让俺们进去,说什么凡是益州的,就算是牲口都不能进去,俺都跟他解释说了俺们不是益州的,可那个混蛋就是不让俺们进,俺们沒办法,只能來这里了。”
七百把人的队伍不算小了,尤其是现在益州跟汉中正互不往來的时候,这样大的队伍实在罕见,要不是这样,以葭萌关如今并不封锁的情况下,他们想要进入其中也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老弱妇孺们沒有人出声,倒是高顺带來的那两百余人纷纷忍不住狂骂出声,仿佛高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张裔是有才不错,可是他的才干更多的是体现在处理政事上,就如同钟繇那样的,做一地太守绰绰有余,带兵打仗也沒有问題,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沒有被重用过,就算是被刘焉丢在葭萌,他除了处理一些日常的事情外,大小兵事都在关中的守将手中,此时一见高顺他们的反应,心中对他们的那点疑惑顿时就消散了。
“你们这样,就算是进了益州也只是流民,除了埋身为奴外也是难以过活,我看你也算当过兵,可曾想过留在关中?”想及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张裔不由出声问道。
“当兵?可俺们都是逃兵,谁敢用俺啊?”高顺瞪着眼,脸上露出傻里傻气的模样故作为难道,不管脸上如何表情,此时高顺的心里已经几乎要狂笑出声了,就在刚才,他还在想着该找些什么理由才能留在关中呢,沒想到正瞌睡了就有人递上个枕头。
也是他们运气,刘焉在时,虽然将张裔放逐到葭萌,可是对他却并不完全放心,不同于其他世家子弟,张裔的才名很早就名传益州,在将他丢在葭萌后,当即便又将自己的心腹之人刘璝派了过來专事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