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还在的时候,他常常下班的时候顺道载她回家。如今,她走了,他却总是会忘了,她早已不在这一层楼。
惨然一笑,他按下按钮,继续往下。
电梯即将合拢的那一瞬间,他忽然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盯着证券部四面环绕的股市大盘屏幕,倏然,他脸上表情僵硬如铁……。
证券部作为整个公司最繁忙的职能部门之一,向来二十四小时有人在办公室随时待命。倒不是说明文规定必须这样,而是作为萧氏的操盘手及资产运转重要部门,这里的任何一个岗位都是他们用血泪换来的一席之地。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只要你不够优秀,等待的唯一一条出路,就是出局。
职场之惨烈在这个地块升级到。一头是地狱,一头是天堂,当年华尔街的名言,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眼下,萧然手心紧握,面色僵硬地看着墙上环绕的股票走势分析图,双眼阴沉。
自他走下电梯,证券部的人都心神不定,各个小心翼翼地往一边退去,仿佛一个个忙于手中事物一样,天知道,这个时候最多数据研究员手上有堆积如山的事情,他们大多不过是在研究近段时间被吵得神乎其技的那只股票。
“这是冷家那位操控的股票?”
萧然盯着那起伏的线条,任双眼贪婪地在那密密麻麻的数据中寻找着熟悉的痕迹。
良久,清冷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他毫无起伏的声音。
部门经理晚上出去应酬了,留下一个副经理,望了一圈,四周的人个个连气都不敢吭了。这可是最近把他们公司弄得灰头土脸的冷云溪运作的那支股票,私下研究也就算了,整个部门都聚在一起细细琢磨,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简直是赤露露地声明他们这群精英到现在都没有摸清这位十八岁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把股市玩得这么精妙绝伦的。
副经理不出声,别人更不敢往老板面前碰钉子,一时间,空气几乎凝固在那,浑身都觉得难受的紧。
谁知道,自家这位威信惊人的老板,没听到回话,竟没有任何反应。副经理背后湿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去,心口一顿,只觉得那双俊美过人的双眼里竟闪耀着灼眼的狂喜。
狂喜……
他吓得简直以为自己神志不清,摸了摸眼睛,正准备细看,却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那专属电梯已然阖上,老板竟然……
一干人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难道是忙得太久,神经错乱了,怎么会,怎么会看到那个神一样的帝王恍若找回了迷失的珍宝一般,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云溪刚刚回到寝室大楼,就见到一位就未蒙面的熟人。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一脸疲倦的王纲,有点搞不明白这人突然出现在她学校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见面应该还是在南方拍电影,后来,似乎他有意回避,即便她去了不夜天也很少能和这人打上照面。
“张先生这个人,你到底知道多少?”王纲烦躁地丢开香烟,皮鞋在火星上碾了碾,脸上一股子抑郁,像是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一样,强打出来的精神。
“怎么了?”云溪见他眼底满布血丝,想起前两天陈昊去香港,心中不知为什么,隐约间有股不安。
“什么电影大鳄,道上的人背景都没他这么凶。”王纲烦躁地扯开领带:“陈昊带过去的人才回来一天,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失踪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云溪眼睛怔怔地望向他,“他在你们鼻子底下把人给弄走了?”如果没弄错的话,当初自家老爷子的意思是张先生的势力在香港盘踞深厚,王纲的意思是,他竟然能在北京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动手?
王纲血红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些都是好手,身上谁没个绝活,被人掳走之后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光是想想他都觉得不寒而栗。“所以我过来和你打个招呼,最近不要太张扬,张先生那边到底水有多深,现在我们都没挖出个深浅,你最好自己小心点。”詹家那小子貌似最近都留在南京军区,陈昊又要呆在香港,他哪有什么时间给这位姑奶奶当奶爸。
“知道了,”云溪抿抿唇,商不与黑斗,更何况,老爷子和张先生是旧识,如果真出了个什么意外,面子上不好看的还是冷家,“你们最近也小心点,千万别太冲动。”
王纲切了一声:“我就搞不明白,陈昊是发什么疯,对你走火入魔了。那姓张的硬骨头,他也真愿意花心思去嚼!”
云溪的眼睛在月光下暗了暗,王纲的抱怨太明显,几乎已经带上几分轻嘲。在他看来,要真是陈昊的女朋友出了事,两肋插刀也就算了,如今,詹温蓝、冷云溪关系这么微妙的,他拼死拼活地为冷云溪保驾护航到底为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