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还在想前几天那贴药是不是上的不够狠,”满头银丝的老人似乎没看到张先生那双隐约中带着细碎冷笑的眼,神情冷绝,“依你看,这个冷家的小丫头真有可能继承她爷爷的那把钥匙?”
不管是说话的这个老头还是张先生,其实年纪都和冷云溪的爷爷冷桩髯差不多,所以当年的陈年旧事算起来,他俩都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
冷桩髯是以军功一路升上来的职务,在最鼎盛的时期,北京城里几乎人人要避其锋芒。虽然爬的高,但都是真刀实枪拿命拼出来的,没有人敢置喙,可要说他最让人艳羡的却是另外两件事。一是他的三个儿子,各个都进退有度,处事得当,在整个北京城多数官员子弟行为放荡的对比下,简直称得上是极为罕见的优秀。第二件却是他的夫人。在早年局势还动荡不安的那会,那可真的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几乎整个上海滩见过这位的人都完全着了迷,几位政要为了她几乎就差拔枪抢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小姐却是跟了冷桩髯,一个当时才当上团长的武夫,并且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一直尽心尽力地拉扯孩子长大,一时传为佳话。只可惜后来因为积劳过度,二十年前就香消玉殒,留下了美人倾城的传说便撒手人间。可奇就奇在,在这位夫人去世后,冷桩髯反而官运亨通起来,原来不过只在军队内部的势力一下子发展开来,直至如今。这其中有许多因素,但最让他们俩侧目的还是,冷桩髯夫人留给他的一把钥匙。当年,他们和冷桩髯还常有往来,一直记得他将这把钥匙贴身携带,具体这把钥匙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始终没有透露。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特别是他们这种在权势名利场中浸泡了多年的人,更是尤其留心。只是,他一直藏得太好,所以没有下手的余地。
但是自冷云溪回国以来,就传出她和詹温蓝决定订婚的消息。冷家的小辈中,冷桩髯对冷云溪格外青眼,她那个堂兄向来是个花心少爷,眼看就要定下婚事,能继承那把钥匙的,便只有冷云溪。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就看老天怎么决定了。”张先生虽然也觊觎那把钥匙,但更多的心思却不在这。敷衍了对面人两句,就起身送客。
这期间,那老人压根连一眼都没看向隔间,似乎是对那里呆着一个人丝毫都不知情一样。
&ina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装什么装,人都走了,在我这里还来这套?”当初碰上这小姑娘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眼花,当年可算是许多人都知道的“私生女”怎么会跑到香港来当小模特。以她父亲的身份,就算是没认祖归宗,也不可能短了她的花费。<ina冷笑一声,当真脸上没有了那番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压根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么多年来,我受了多少羞辱他也不管,我又有什么好忌惮的。有本事,当年就别生我啊!”
“你这么本事,怎么刚刚要躲起来,当着他面说才爽快。”
果然,一副昂首阔步、雄赳赳的女英雄立马化成狗熊,双肩一抖,明显浑身打了个抖,摆明是害怕她爸爸入骨。
不过,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说,这几年,这位当年老友越发显得阴沉冷酷,或许,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如今看到冷家这般顺风顺水,难免生出惊涛。
“你当我就不想父慈女孝吗?我就不想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叫‘爸爸’吗?可他就重来没有承认过我,你让我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才躲着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