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观察力实在太过骇人,云溪静静地望着峤子墨,心底沉吟,良久,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隐约觉得,这一次峤子墨突然出现在英国之后,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却依旧有点摸不清他真正的意图。
张先生的性子是独到独行,决不允许别人忤逆的那种,今晚她今晚这样撕他的脸,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事。可是,她不想将峤子墨搀和进来,就像当初救家里的一干人一样,她或许会和他及卓风去欧洲三个月,却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司机静静地将驾驶座与后座的车子挡板升起来,下意识觉得,这两位怕是碍于他的存在不好说话。
可剩下来的时间,他不知道的是,两人再也没有了交谈。
回到别墅时,冷偳还没有睡,见他们俩竟然这么早就回来,表情诧异地简直怀疑是自己白日撞鬼。“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算上在路上的时间,他们才在会场呆了十五分钟左右。该不会是露了个面就没有下文了吧。
还是说,不是他们想要离开,而是被某人逼着离场?想到一种可能,他豁然脸色一沉:“是不是张先生为难你?”他就知道,那厮不是什么好人。天底下,哪里会真有无偿奉献这么美的事!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是张先生!
云溪神色平常地看他一眼:“公司的事情,你觉得他能怎么为难我?”
冷偳一呆,随即有些无趣地笑笑。他倒是忘了,云溪如果真想对付一个人,压根不会给对方出手的机会。虽然公司这么久的时间看上去都是由张先生打理,可云溪手中还是握着几个关键人物的。否则,也不会放心这么久才回来。
“那个christina的经纪人最近好像又接手了一个新人,你不怕把她的胃口养的太大,以后难控制吗?”冷偳想到一直和云溪保持联络的那个女经纪人。
“她胆子要是真那么大,现在也不会只是个经纪人。”有多么大本事吃多少的饭。那人聪明着呢,知道跟着张先生在公司里不一定能够出彩,倒是反向而行,指望着以后还能靠着她更上一层楼呢。哪有那么简单就倒戈?
冷偳见峤子墨静静地听着,一直不说话,顿时有种慌乱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年纪相差无几,在这个人的面前,他竟然会紧张。为了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走向客厅倒了一杯水给峤子墨。
随即,脑子里窜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云溪和峤子墨是不是说了什么,怎么今晚他的气场尤为不同?还是说在宴会里出了什么事?明明出门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谢谢。”峤子墨看着手中的水杯,接了过来,却没有喝,转身上了二楼,边走边将外套脱去。便是看着背影,冷偳都觉得,这人实在是让男人都要吞一口唾沫。
却没有注意,对方连他倒的水一滴都没沾。这要是放到别人身上,小爷纡尊降贵地端茶递水还这样摆脸色,他不直接揍丫,可这位表明着无视他,冷偳觉得,他妈的,理所当然。
老爷子当作贵宾的人哎,年纪相当又如何,别人有那个资本。
“他怎么了?”不过,到底还是好奇的。移开眼神,冷偳望着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某人,小心翼翼道。
这一次,云溪并没有无视他,而是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目光看着上楼的那个人。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适当地和他保持点距离吧。”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台,她把玩着手边一只瓷杯,静静道。
“啊?”冷偳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干嘛突然这样想?”这人到现在到底是什么来路都还没有摸清,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再怎么说,他也算是站在冷家这边的。
云溪不知道该如何和冷偳形容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的情景。有一点,她绝不会看错。家里的老爷子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牛脾气,可对这位,却是讳莫如深。
她总觉得在前进一步,或许,以前被遮住的一些的事情会满满地崭露头角。
她并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和外表的年纪不同,她已经是第二辈子再世为人,危险的人,对她来说,等于无法控制。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排斥。
“你到底在想什么?”冷偳叹气,虽然他也觉得这位峤子墨极为特殊,可有意识地拉开距离,对方难道就会任他们想进就进、想退就退?
云溪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
冷偳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个人对着夜色,静静地喝着……。
第二天,pola和cris下午就来了别墅。和冷偳并不算太陌生,冷偳招待她们在温室花园里坐下,并让下人送上了茶点才去叫的云溪。
峤子墨的房间就在云溪的隔壁第二间房,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然后,自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自己房子里都铺着地毯,干嘛还做贼心虚地踮着脚走路?
刚这样想着,峤子墨的房门倏然开了。
冷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给提了起来,整个人带呆住了。
不会这么邪乎吧?这样的脚步声都能听到?
峤子墨面无表情地看着蹑手蹑脚的某人:“有事?”
冷偳顿时有一种自己被人当成疑犯的错觉。话说,明明这是他的家,为什么看到峤子墨这幅样子,他反而有种范反而有种范怂的错觉。
“呃……。”这层楼上,除了峤子墨的房间剩下的房间只有冷云溪住着了,他摆明着没准备找他,这打算去找谁,不是很明显吗?
峤子墨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某间屋子,眉目平静,松了领口上的一粒扣子,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话,走了。
云溪开门的时候,就见着冷偳像是个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门口杵着,“你干嘛?”那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吓得要心脏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