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李奇口才了得,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投资,仅靠他嘴上说说还是不行的,必须得付诸行动,毕竟这些人可不是二货,恰恰相反,他们个个都精的跟猴似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李奇开始带着他们考察凤翔县,如今的西北地区,靠近河套边上的土地,都是以良田为主,但是后方就会有很多荒地,这些地用来种田显然是行不通的,正好拿来盖建厂房。
由于河套地区的存在,这对于李奇的规划也提供了不小的便利,他可以此为界,划出分农、工两个区域。
于此同时,李奇又请来西北其余府州的知府、知县,一同商量开西北的事宜,那些知府见有人送钱来,哪里还会拒绝,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这可是提升政绩的大好机会呀。
经过数日的考察,一个初步的经济区划分已经初露峥嵘。可这初步的方案刚一出来,像何九叔这些与西夏有稳定贸易的商人,就已经开始与周边的农夫商讨买地的事宜,洪八金等人也都开始在询价了,他们都明白,这西北的地价迟早也会涨起来的,赚钱得趁早。其中最快的当属蔡勇,他连订金都付了,就准备找人来建房子了,蔡京等不了很久,所以这学院一定要快,钱不是问题。
这对于那些穷苦百姓而言,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方案订了下来,李奇就准备回京了,不用想也知道宋徽宗现在肯定每天都在诅咒他。
府衙内。
“这次全凭大人推荐,下官才能再次得到皇上的重用,大人对下官的恩惠,下官铭记于心。”曹汝霖终于在李奇临走前,找了一个与李奇单处的机会,毕竟李奇这几日忙的真是连上茅房的时间都没有。
他之所以能复职不到半年就上任知府,全靠李奇的推举。
李奇笑道:“这些话就别说了。我喜欢比较实际一点的东西,你先坐吧。”
“是。”
曹汝霖坐了下来。
李奇喝了一口茶,道:“我明日就要回京了,凤翔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了这此运来的粮食,相信能够支撑到丰收了。”
曹汝霖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凤翔的百姓再挨饿了。”
“那就好。”李奇点点头,又道:“不过这还是次要的,想要从根本解决凤翔的百姓的生活,那还得靠那些商人的投资。这可是一个浩瀚的工程,你必须每时每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前面说谢谢我,不过我想一年过后,你可能就会诅咒我了。”
曹汝霖道:“下官之所以进入仕途,就是期待能为百姓请命,若是此次开西北能够造福当地百姓,那苦也就不苦了。”
李奇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纪闵仁,不禁又叹了口气。道:“你若能这样想那便最好了。其实该交代的,我已经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你只需要记住,无规矩不成方圆。做生意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关键在于利益,但是为官就得守规矩,不仅如此,你还得制定出一套规矩来约束这些商人。特别是你一上任就接下如此艰巨的任务。你一定要谨守自己的原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一点一定要分清楚。假如被他们找到一个突破口,情况就很有可能失控,如此一来,那么我们的努力很可能会付诸一旦,甚至失去一切。只要你能按规矩办事,凤翔你最大,京城我帮你撑着,你无须顾虑太多。”
曹汝霖点头道:“下官一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
......
翌日清晨。
李奇、梁师成等人就踏上了归程,可是刚出城门,只见道路两边站满了人,原来那些百姓们得知李奇今日回去,纷纷赶来前来相送,竟然还有人举着高青天的旗子,可把高衙内那蠢货给乐坏了。
李奇心中甚是感动,和他们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让他们回去,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些百姓竟敢违抗他的命令,沉默不语,紧紧跟着队伍,就是不肯离开,这让他不禁长叹一声,都怪我太善良了。
直到快到了凤翔边境,李奇无奈之下,只得调转马头,使出浑身解数劝那些百姓回去,那些百姓突然齐齐跪下,给李奇磕了三个头,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跪,却让李奇心中不舍得离开了,望着一张张憨厚、老实是面孔,一道道弱不禁风的背影,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良久过后,他才仰面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
忽忽数日,李奇等人终于进入了东京的地带,这一路上他们是快马加鞭,马不停歇,梁师成还当他急着回去想皇上复命,殊不知他早就忘了皇上是姓什么,心中只惦记这怀有身孕的季红奴。
“经济使,如今天已经黑,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进城吧。”
赶了一天的路的梁师成,实在疲惫极了,连一步都懒得走了,再说现在回去,宋徽宗早已入睡了,不可能接见他们,就连进宫恐怕都要多费周折。
李奇眼见京城就在眼前,如何停得下来,可又见梁师成那一脸疲惫,沉吟片刻,道:“太尉,我这人认床,这几天没有一天睡得好,要是我个人快马再赶一个时辰路就到我西郊的庄园了,要不,我先行一步,咱们明日再回合。”
梁师成愣了少许,随即点点头道:“也行,你就先去吧。”
于是,大军就地安营扎寨,李奇与马桥、酒鬼,在附近的驿站换了几匹快马,朝着京城快马行去。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奇他们终于在三更天时分赶到他的庄园前,可是临进门,他忽然又想起临走前曾吩咐红奴去白府住,而且耶律骨欲也一同去,心中郁闷极了,望了眼天色,这要再赶去白府。那他非得累死不可。心想,还是休息片刻,明日再进城吧。
咚咚咚。
咚咚咚。
“这么晚了,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