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麟摆了摆手,“咱们姚家一心忠于皇帝,守护瑶华宫也是圣上的旨意,忠君体国乃是军人本分,为父原不该私心调你离开。”
“因为儿子执意留在瑶华宫,害的父亲得罪了太妃,儿心中一直是在愧疚难当,不知该如何挽救。”
姚麟也曾想过要挽救,可是太妃那个人他也了解,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早晚都是祸根,然而,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凡事都要朝最佳的方向去努力。姚麟淡然道,“你也是为了成全朋友之义,为父无话可说,可是,端王的为人为父听说不少,你怎么可能跟他成为朋友?”
“端王殿下的为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薄肤浅,他不仅仅精通诗词歌赋,对于兵书战策,亦有独到的见解,他虽然不通武艺,但是胸襟气度,学识才华,都让儿十分仰慕!而且端王为人十分重视情义,这在皇家里面,算是极为特殊的了!”
“我儿一向自负,竟然能仰慕一个手不能提肩不抗的文弱书生,实在是让为父意外,而今天,更让我意外的人却是皇帝!”姚麟沉重的说道。
“皇帝!”姚古的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莫非宫里有什么变故不成!”
皇帝虽然让他严守机密,但是对自己的儿子,姚麟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沉声道,“皇帝命我看住圣瑞宫的动向,还说有事可以跟端王商议!”
“这……”姚古一时也想不明白这是何意,毕竟,太妃可是皇帝的生母。
“也许,我们对于的皇帝的病情,有些估计不足了。”姚麟叹道。
“父亲的意思是?”姚古心中大惊,如果皇帝已然病入膏肓,那么朝中可是要大地震了!
“你跟端王素日都有些往来,你就没听说什么?”
姚古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恐怕端王也不能知道吧!瑶华宫这些日子倒是昼夜不停的在诵经祈福,不过,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姚麟沉着脸不再说话,姚古小心翼翼的侍立在一旁,眼见着到了该回去的时辰,才出言问道,“父亲可有什么为难?”
“太妃近日动作频繁,恐怕是在以备不测!”姚麟十分缓慢的说道,“按理说,皇帝无子,就该简王继承大统,可是,简王现在心性不定,行为举止与顽童无异,一旦继位,大权必然要落到太妃手中,这可不是国家的福气!”
“太妃的品性,儿子也听说过一些,一旦掌权,只怕天下都要受害。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在弹劾宣仁皇后母族,虽然圣意不明,但是,这个势头明显是受到了某种鼓励!”
姚古叹了口气,“此事必然是太妃授意,圣上今日也说了,让我暗中留意都是哪些人频繁与圣瑞宫接触,高家暂时还不会有事。”
“如此甚好。”姚古似松了口气,宣仁圣烈皇后毕竟是英宗发妻,纵然有些不是,他也不愿意看着某些小人对已经逝去的人穷追猛打。这就姚古心存仁善的地方了,虽然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高家,他几乎都不认识,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无辜受害。
“那也只是暂时的,如果皇帝一旦驾崩,那么他们的将来,就只能看太妃的心意了,就连我们也是一样!”
“先帝的儿子,也不是只有简王一个呀!”显然,姚古是想到了端王,端王温文儒雅,宽容随和,若是能够继承大统,比简王可是强得多。
“可是太妃亲生的,就只有简王了。”姚麟黯然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但是他却觉得端王一点可能都没有。他从今日的情形推断,皇帝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然而,皇帝真的到了弥留之际,一定会把皇位传给自己的亲生弟弟。再怎么信任端王,他们终究还是隔着一层的,比不得一奶同胞。端王要想有机会,除非太妃跟简王在此之前阴谋篡位,而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简王一旦登基,对国家没有半分好处,而咱们,也要深受其害。太妃为人睚眦必报,因为瑶华宫里的那位,对咱们的敌视可是难以化解。儿心怀坦荡,也不怕太妃报复,但是,若是连累了爹娘,可就万死莫赎了!”
“果真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为父只能提前告老,看看太妃能不能网开一面。”
“父亲。”姚古突然跪在了地上,“都是儿子不孝,连累爹娘。”
姚麟伸手拉儿子起身,虚言劝道,“未必就到了那一步,为父只是有些担心圣上的身体,或许是为父杞人忧天,圣上不日就可痊愈了。”
姚古却知道他的父亲绝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今日如此忧虑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而皇帝纵欲无度,一旦有事,那就必为大事,这也算不得秘密。他现在想要挽回太妃的心意,就只能拿瑶华宫那位做交换,但是,无论公私两面,他都做不了这样的事情,如此,最害怕他的父亲要他这样做,他实在不能再违背父命,给全家招祸了!
“冲真师太可是太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