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不看好议和之事?”
世瑶并没有回答,“看来折将军也不看好。”
“常年在军中的人,难免对多一些危机意识,听说大臣们也有不少反对议和的,不过都被圣上申饬了。”折月茹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这位皇后似乎也是因为卷入了这些事情当中才被废的,由此可见传言也不见得不能尽信,她对这位皇后到多了几分敬意。
“蔡相果然能够拯救西军吗?”月茹对此可是十分怀疑的,若不是蔡攸种家军也不会莫名的跟辽打了三四年,如今辽国还没灭呢,战祸就烧到大宋了,说起来,这也都是蔡攸的责任。
京中的形式诡谲莫测,世瑶其实也并不敢保证,但是,如果蔡攸都救不了,那就真的没人能救了。“他总会尽力的。”世瑶无奈说道。
“不过,军中对蔡相似乎不是十分信任。”
世瑶觉得她说的太客气了,军中岂止是不信蔡攸,简直都快要把他当成通敌的奸细了,但是,她总还是信得过蔡攸的,至少这个人心高气傲,不会叛国投敌。
“但是圣上信任他,而且,也只有他还能限制蔡京。”
折家对朝廷昏暗的体会比皇后要深刻的多,蔡京、李邦彦之流早晚会把国家拱手卖给金人,连带着,对蔡京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末将到觉得娘娘如果能回京劝劝圣上,或者比蔡京有用。”
折月茹这样说世瑶倒有些惊讶,毕竟,已经太久没有人把她跟皇帝放在一起提及了,以至于她都快要忘了,曾经,她也是能劝得动皇帝了。
“娘娘从前的故事末将也听过不少,末将心里倒觉得真正能拯救这个西军的不是蔡攸。”
世瑶笑了笑,从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你都听过些什么,皇后善妒专宠,奸妃误国?”
月茹摇了摇头,黯然说道,“那都是士大夫说的话,那个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折氏看来也不是生就冷漠无情的,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或许,仅仅是折家女子无法逃避的宿命,世瑶也不好打听更多,不过,折氏难得肯跟她说几句话,世瑶却不想就这样结束了,“女人的命大概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永远都是求而不得。身为折家女儿倒是少了许多束缚,我其实很是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折家的女人大都青年守寡,或者就是终身不嫁。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折氏女儿就能对自己人生做主,其实都是一样,不是所有的折家女儿都喜欢行军打仗的。”
折月茹似乎有些失态,世瑶却能够理解,“看来个人都有个人的难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月茹突然发现是自己说的太多了,她本不该跟皇后多说的,“是末将胡言乱语,在娘娘面前失礼了。”
世瑶笑道,“都说过了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将军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孟娘子也就是了。”
“末将不敢。”
“我也不是皇后了,有什么敢不敢的。”
月茹低着头说道,“我是奉命来保护娘娘的,岂敢冒犯。”
“我一直都觉得将军是个爽利人儿,怎么一点小事儿反而如此忸怩。不管是折将军还是折月茹,我都想交你这个朋友。”
月茹心中对皇后本是深具戒心的,在她想来宫里出来的人就没有心思简单的,而她们折家人只会打仗,没那么多的机巧心思陪她们玩,当时,这位前任皇后看起来倒是真的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或许,倒是可以结交一二。
折月茹从来都没有朋友,别的女孩子学绣花的时候她在练剑,别的女孩吟诗作画的时候,她在苦读兵书,别的女孩在含羞带喜修嫁衣的时候,她只能披麻戴孝上阵杀敌。而她在军中也一样没有朋友,男人和女人想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一样,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像怪物一样,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归属。
如果有可能,她并不想让她的妹妹过同样的日子,但是,她们终究没有争过命去。如果说如果还有谁能改变她们的命运,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想到经略相公对她毕恭毕敬,她越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娘娘可否答应。”
折月茹有要求,这可是让世瑶感到高兴的事情,“将军请讲,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对娘娘来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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