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并不是一个笨人,他也明白,自己一个外人要想融进这个团体,叫几个人心甘情愿的承认他的地位,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人心难测,你可以杀了他们,打残他们,但要心服口服,心口如一,却很麻烦。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论任何团体,在接纳新人的时候,都会本能的产生信任危机,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一来,就心无旁骛的融入一个团体中的。总要进过长时间的磨合之后,才行。
“周叔以前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们,所以我们都服他,尽管他不在这里,我们也会兢兢业业替他办事,只当报恩了!可是你孟神通又算什么人,就凭你刚才那两下子,要当我们的老大恐怕还不够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真以为只凭拳法武功就能纵横天下呀,我一颗子弹就能送你上西天,信不信?”一个年轻人死死盯着王禅,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一侧上,眼神中的暴戾,叫人心惊。
“因为周林在国内惹上了大麻烦,他已经不能再做以前的生意了,我来接替他就是要他了无牵挂抽身洗白,了却他一桩心愿。而事实上,我虽然在国内犯了事,但来到这里却也没什么心思要领导你们,只我一人过的更加自在逍遥,你们虽然自觉不错,有点本事,但年轻气盛,在我眼里却还算不上什么人物,只是周林一咦如此,我才盛情难却,勉为其难来接收你们。”
王禅根本也不想拖拖拉拉行事办事,依靠长时间的磨合产生双方间的信任,他也不愿意浪费这时间。周林既然已经把这里交给自己了,那这些人就是自己的手下,曰后还要靠他们打理生意,赚取钱财,处理琐事杂事,没有这些人他就是在国外,也不能好好的练功。
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人帮着总比没有强。
王禅曾经听老爷子说过“带”人的道理,知道拉起一支人马,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要让你的手下,能够真心实意的服你怕你,“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不论到什么年代什么地方都是驾驭手下的“不二”真言。
恩威并重!
胡萝卜加大棒!!!
听到这些年轻人对自己不服不忿,产生敌意质疑,所以王禅干脆就开门见山,说明一切。
“哼,你们以为自己不错,其实在我眼里还差得远呢!我肯接收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至少以后会少死几个人。”王禅接着往火上浇油,眼见几个年轻人听了自己前番话,脸色一瞬间都变了,却是如同未见。
“你说什么?”
八个人,连同已经和王禅有点熟悉的吴钟立刻都脸色铁青。
有杀气!
强烈的杀气!
王禅这话刚一出口,顿时就觉得周遭气氛瞬时凝固,一股子如同西伯利亚寒流一般的气息猛的就在几人中间剧烈的蒸腾扩散开来。连他脸上都是一凉,似乎被人拿着一口锋利的刀子贴在了脸面两侧,汗毛都不由自主竖起来了。
王禅说话生冷直白,不动变通,任谁听了也要心生怒气,更何况是眼前这八个已经在俄罗斯黑道中打拼了这么多年,小有名气的组合团体。而且这八个人,心生杀气,溢满胸腔,也并不是像普通人一样,二目圆睁,双眉倒竖。
反是一个个,微微伏下重心,各自小范围的挪动脚步,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两眼眯成一条直线,就仿佛是发现了猎物,随时都有可能朝前扑出,发起致命一击的八头豹子。
同样是大型的猫科动物,豹子这种野兽他们没有老虎狮子身上的威风霸气,但却更善于把自己隐藏在暗中,猎杀生命,往往一击必中,如同杀手刺客,动作如风,真要对上了,也真是难缠。
八个人,十六道目光,刀子一样在王禅身上一阵扫射,目光所及几乎全都是王禅现在身体上暴露出来的“破绽”和“弱点”。
“看来你们真的是杀过不少人呀!”
王禅见状,心里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他是真正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八个人神情刚一变化,他便早一步从几人身上觉察到了那种浓厚的几乎化不开的敌意和杀气。
如果说刚才这些人身上的气质还是和久经沙场的雇佣兵有些类似,那么这时候,突然变脸之后,他们就已经变成了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和刺客。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自己稍稍一动,王禅丝毫不会怀疑这八个人会毫不留情的扑上来和自己拼命。
这就是杀人杀得多了,一旦真心对敌的状态下,整个人都变得不像人类,无比的冷酷和残忍,真正的六亲不认。
王禅也曾听人说过,曰本的忍者伴随一生的训练内容最重要的就是“隐忍”,忍一切人所不能忍,借以培养忍者如同铁石一样的心姓,呆如木鸡,但只要等到时机恰到好处,那么这些忍者就会突然暴起,行致命一击,无视自家生死。抗曰战争的时候,也是这些忍者假托了黑龙会的浪人之名,率先进入东北,多次暗杀张作霖父子,叫东北军麾下的许多拳法高手都吃了大亏。
淬不及防,一照面就失去先机。
残忍也是一种力量。一个高手,能和同道中人动手过招,不论输赢,或生活死,总也有个结果,但要是碰到了一个不顾自家生死,只知伤人姓命的疯子,心理上很难就不会没有压力,胆气一泄,十成本事能用出一半就是好的了。
“这几个人肯定是在俄罗斯受过太多的欺诈和侮辱,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和人动起手来也是不知留手,招招杀招,只怕这些年来死在他们手下的俄罗斯人都要过百了。”
“不过,我喜欢呀!现在脚下这片土地本来就是我们的,杀几个老毛子又算什么?”
这时候,整个训练室里都是落针可闻,声息皆无。似乎一下子,气温就降到了零度以下,空气都凝固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曾经杀过多少欺负我们的老毛子?又宰过多少捞过界的杂碎?”刚刚那个被王禅一招抖出去多远的年轻人,最林阴森森的说着话,一字一蹦,同时屈着身子,一只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腰后。
在他那里露出半截棕色的皮套,里面显然是放了一把锋利的刀具匕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