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吐出太白剑丸,护住身体,王禅只感觉两肺之间陡的一阵疼痛,眼前一阵发黑,激荡的气血又重新涌上喉咙,之前受到的内伤已是越发的严重了。
强行提气,一掠而出,王禅身子在原地一闪,纵出百米之外。身后那大鸟一下扑了个空,巨大的身体凌空压下来,直接撞断周围几棵参天巨树,枝杈乱飞中,一爪抓在地上,噗嗤一声,地面开裂,浑似被大型掘土机挖了一个小时后的场面,王禅原本立身之处顿时现出一个六七米深的大坑。
一击不中,这大鸟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愈发恼怒如狂,口中呱呱怪叫,如同魔音灌脑,身子紧贴着地面一掠而起,扶摇直上,猛地一顿,接着往下又扑。
“只可惜方才一场大爆炸,将我精气耗费殆尽,连剑光都驾驭不得,不能飞天,否则哪里容得这畜生猖狂!”王禅嘴角抽搐,却也不敢正面硬抗大鸟的冲击之势。自己若在全盛之时,驭剑飞天,任是这大鸟成精,变成了传说中的妖怪一流,鏖战一场,也能将它杀死,但现在伤上加伤,只怕一个不好,就做了这扁毛畜生的食粮。
被十几个高手围攻,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都没有把自己弄死,到头来刚刚来到一个新世界,还没有站稳脚跟,却被一只大鸟给吞了,这算什么事?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咕噜!咽下嘴里一口血,大鸟去而复返,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曰,已经再一次凌空扑下来,王禅眼睛眯起,凶光四射,只把一层淡淡的剑光裹在身上,脚下一个侧滑,缩地一般从大鸟的身下疾窜而出。手中大枪,举火烧天,朝上猛地一朔。
几间大瓦房般巨大的身体,以接近音速的速度疾扑下来,单只只是这股重力就足以开山裂地,一扑之下,大鸟没有抓死王禅,终于恼羞成怒,哗啦一声,飞的更高,扑的更快,想要把王禅扑倒在地,在用爪牙生生撕成碎片。
却不想,扑的越快,本身速度就越难把握,王禅举枪一扎,沥泉枪上光芒流转,只靠大鸟自身的冲力,就将这一杆一丈八尺长的大枪整个刺进了鸟腹之间。顿时疼得这大鸟怪叫连天,鲜血喷涌,好似瀑布一般,一个跟头撞在地上,一溜打着滚儿冲进前方树林,一时间地裂山崩,竟是在密林之间生生开出了一条大道。
转回身来,大鸟身上毛羽散乱,双目喷火,翅膀一扇,回身一啄,小山似的一颗脑袋正钎在王禅身外剑光之上,登时咔嚓一响,剑光碎裂,王禅也被这一嘴啄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来得好!”猛一见这大鸟,翅膀一扇,腾空而起,王禅一站起来,竟也不躲不闪,反倒把头一低,贴地一窜,迎面就冲了过去。
胸中气血翻腾,嘴角鲜血横流,王禅终是打出一身凶姓,不等那大鸟飞起多高,只一把就抓住了一只尖爪,五指倒扣,化作虎爪,指尖上红光如电,喷出七杀刀光,噗嗤一声,便死死带入怀中,用处吃奶的力气,往下一拽。
轰隆一响,王禅这时候虽然失去了沥泉枪,又无法驭剑,但一身神力,却也骇人听闻,十几吨重的大鸟被他往下一拽,竟然生生掀翻在地,连忙飞身扑了上去,另外一只手,七杀刀,刷刷乱舞,火星四射,转眼间就把大鸟仅剩下来的这只爪子,全部割裂,切成几段。彻底成了残废。
不过,这一只大鸟,也真正凶悍无比,两只爪子全都被废,居然也和王禅在地上翻翻滚滚,一颗鸟头,满地乱啄,直把王禅身外剑光啄的连连摇曳,最终力不能及,化成两颗剑丸掉在地上,随后几口,更是在他身上啄的血肉乱飞,骨断筋折。
情急之下,王禅伸手一捞,正摸住了那地上石碑,张口一阵大喝,生死关头,竟是一把将那数千斤的石碑给抡了起来,照着大鸟的脑袋就是一阵狠砸。
咣咣咣!如同夯地打铁,一丈多高的石碑被王禅一个小小的人轮动如飞,只一口气砸了几十几百下,终是手里一软,王禅浑身无力,一路翻滚了出去,只觉得胸中出气,好似风箱,内伤外伤,尽皆发作,眼睛前面金星乱舞,耳中嗡嗡作响。
“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一倒下去,就休想再醒过来……!千万要撑住呀!”王禅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窜血,眼皮重的好像灌了铅一样,心里知道不好,这是伤势太重,精气耗尽的迹象,勉强一口咬在舌尖上,刺骨的疼痛登时叫脑袋里一清。
这才缓过心神,竭力调整呼吸,将散乱的精神重又振奋了起来。
那大鸟双腿都被废了,胸腹之间被一枪灌入,血如泉涌,又被王禅这一番情急拼命,把几千斤的石碑当锤子来用,只砸的血肉模糊,一颗脑袋都碎了大半,躺在地上,抽搐挣命,不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
待到体内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王禅滚动身子,靠近大鸟尸身,一把抽下沥泉枪,热腾腾的鲜血立刻蜂拥而出,喷的王禅半身皆红。王禅凑过脑袋,一口堵上去,咕嘟咕嘟,往下就吞,就如同是饥不择食。
王禅虽然不饿,但失血太多,内伤外伤一起发作,换了旁人早就死了七八回了。他即便不认识这大鸟到底是何来历,却也知道这东西能长得这么巨大,已是个中精灵,血肉中蕴含的生命力之强大,简直无法想象,比什么人参鹿茸都要大补元气。
这时候正好可以帮助他快速的恢复体力。
这血虽然腥臭,但一落下肚腹之间,不多一时,果然就往上升起一股股的热力,王禅连忙靠着鸟身盘膝做了,运转内息,搬运周天,一刻钟后,体力便恢复了一小半,总算可以站起身来,有些自保之力了。
他现在对眼前这世界还不清楚,可这大鸟死后,血流成河,腥气散发出去,早晚也会引来山中猛兽,若是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早晚也要面临极大的危险。因此体力稍一恢复,王禅就以枪做杖,收了两枚太白剑丸,窥准了一个方向,边走边找。
这个世界的山林茂盛,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之外,行走其间,只能凭着经验,沿着兽道前行,此去七八里外,前面突然地势一空,现出一大片怪石嶙峋的山岭,隐隐看到半山腰处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王婵心里一喜,连忙攀爬上去,心神四顾之下,没有觉察到什么危险,便一头钻了进去。
这一次连番大战,受伤之重,前所未有,王禅只能先在山中找一处地方安顿下来,慢慢调养生息,亏得他现在结成内丹,肉身强悍,真要想恢复也不算什么难事,时间一到,自然就好了。
有了前面一肚子的鸟血垫底,王禅也不饥饿,一入洞中,便堆了大堆碎石堵住洞口,打坐调息,过得一天功夫,这才觉得胸腹之中渐渐的好了一些,身外筋骨结疤,可以自由行动了。便抽了个空儿,原路返回,将还留在那里的石碑给担了回来,放在洞中。
这石碑高有三四米,座下的石龟霸下大小也有一张双人床大小,正好可以供王禅曰夜打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