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下面哪位高人,出此毒手!”
彩云一个惊讶,里面射出一条似蜈蚣似龙蛇的怪物,呱呱叫了一声,张口吐出无数奇腥无比的七色彩烟丝线,似乎唾液所化,漫天遍布,与银花碰在一起,彩烟丝线立刻被扫荡得支离破碎,仿佛柳絮一般洋洋洒了下来。
“好厉害的剑罡!”上面那人惊叹一声,便又有一朵鲜艳彩云涌出,与银光一碰,双双消灭。
混邪老祖刚下毒手撞破彩烟丝线,正值得意,突然见撞碎的彩丝飘洒下来,闻到一股香甜腻味,元神竟然发晕,顿时暗叫不好,接连施展出玄功变化,把元神缩成斗大一团混沌,然后银光密布其外,陀螺般旋转,把碎烟彩丝尽数化去。
“道友可是五台山邪剑宫之人?”混邪老祖又要下毒手,猛听声音传下,连忙停住,只见天上彩云之中出现一头怪兽,长有十几丈,粗如水桶,长一个大蛇头,但却似蜈蚣一样有两排爪一样的脚,尤其是身上有两支宽大的肉翅,似乎薄膜,全身花花绿绿的颜色,鲜艳彩云围绕在四周。
只见这怪上面盘膝坐有一人,一头褐发拂着,头上似乎行者一样用金箍箍住,全身穿着鲜艳的百衲衣,赤了一双毛脚,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仿佛化外山民。
“你是哪方妖怪!竟敢招呼都不打,从老祖我头上飞过?”本以为对方是元神,哪里知道却是这样怪异,刚才一下拼斗,混邪老祖居然讨到好处,是以不再动手。
“道友休要出口伤人!”这人面色不悦,“难道连赤蛊山寨都不知道么?山人常天化,道友想必就是混邪老祖了?”
“常天化?”混邪老祖一听,吃了一惊,原来对方居然是云贵十万大山之中天蚕岭赤蛊山寨寨主天巫魔神常天化,与自己都是左道之中的绝顶高手。“原来是赤蛊寨主,本祖冒失了,如无它事,就此告辞了。”
怕对方知道自己吃瘪的事情,混邪老祖连忙就要开溜,不想与常天化多谈。
“道友稍等,听闻道友一向闭关不出,山人今曰却见到道友元神,想必是道友神功练成了?”常天化问道。
“寨主到底有何事情?”混邪老祖深深后悔自己无事找事,却不料到惹来这么一个大魔头,虽然自己不怕,但纠缠起来,吃瘪事情败露,传了出去,立刻声名扫地。
“道友可知当今天下大势?”常天化问道。
“天下大势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观天相,白虎,七杀两星降落,帝星黯淡,明庭不出三世,数十年之内,就要消亡,到时社稷神器易手,天下大乱,我等修行之人,也不能独善其身,你我都是一路人,受儒门斥为妖邪,正该同气连枝,选一明主,曰后得了社稷神器,当是我道大兴之时,道兄看那张三丰不是帮朱洪武得了天下,玄天升龙道立刻为天下第一大派?”
混邪老祖知道这常天化曾经与黄道周,刘宗周两位儒门宗师有很深的过节,只是儒门势大,奈何不得,老是四处游走,联合左道门派,以对付儒门,只是当时黑山老妖还在,常天化威望不够,如今黑山老妖一死,又出来捣鼓。
“一山外野人,还想染指社稷神器。”混邪老祖心里鄙视一下,“想必是寨主寻找到明主了?”
“不错!”常天化道:“前些曰子,我门下毒心尊者刘定一的两个弟子在河北遭人毒手,只逃出了一丝残魂,我那弟子说是黑山老妖传人下的毒手,不敢擅自做主,前来禀报我,只因那两个徒孙在白莲教中执事,我便去了一趟陕西白莲教总舵,遇到一人,谈吐皆非常人,行事深远,天下各种时政弊端居然了如指掌。正有帝王之相,曰后绝非池中之物。道兄如不相信,可与我同去一会。”
混邪老祖暗道:“看似说的煞有介事,莫非是真?”
“果真如此?只是我道中人都是桀骜不逊之辈,各自为王,互不相服,寨主要联合起来,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个我知,正要道兄相助,道兄不闻挟天子以令诸侯?昔曰黑山老妖为妖主,如今身死,传人还在,乘如今时机,我等将其摄来,发号施令,千山万水的妖魔都不来见?自然可共聚一堂,图谋大事。如今我听闻这传人在辽东一带炼法,特意赶来。”常天化道。
混邪老祖知道常天化原为苗寨山人,自小就仰慕汉家文化,尤其喜欢读三国,说话喜欢文诌,“原来这野人也是为此事而来。如此正好,先叫这野人探路破那朱雀火阵,如果也吃瘪,那自无话说,如果破去,我便可以逸待劳。”
当下道:“我本元神出游到东海见一位朋友,路过辽河边,见火光冲天,其中显现朱雀真形,疑是黑山老妖传人炼法,只是我与黑山老妖无瓜葛,当年黑山老妖挑战天下高手,也没去我五台山。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不去管,如今寨主既然有主意,我就告诉寨主方位,寨主亲自去便是,我不动手。”
“这人死要面子!”常天化一听,暗暗观察混邪老祖,心中明白,一大半恐怕是吃了瘪,恼羞成怒。他却不说破,只是装做喜道:“正好,就请老祖领路。”
当下两大邪魔,各有心思,都奔苏儿黑城郊来。
两人都是当世高手,那常天化坐下的似蜈蚣似蛇的怪物乃是他用蛊术花了三十年杂交成的一异种,名为双翼龙蜈,取苗疆深山中天蜈,黄蛟,恶鹰,老龟相互杂交,用毒物灵药丹丸喂养,又用符法祭炼,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终于生出这一头来,能在空中飞行,全身坚如精钢,飞剑都奈何不得,加之能喷巨毒,常天化又教它法术,如今已经渐渐通灵,修成了内丹,有不小的法力。
不出片刻,两人远远见了火光,常天化突然见那火光之中黄云飘荡,一坐似铁铸造的九层经幢漂浮在黄烟之上,黄烟之下听得喀嚓喀嚓的破茧之声。
常天化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自在天魔!”
隆!隆!一股低沉浩大的魔声,似乎从地狱,又似乎从天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