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拍拍卖,你得让另外两个竞争对手让步才行啊,不过梓菁你这么漂亮,只要眨几下眼睛,保证他们找不着北。”钱贝贝半真半假地说道,所谓暗拍就是几个人同时竞价,将价格写在纸条上,谁出价高就归谁。
其实暗拍比明拍的难度更大,必须要揣摩竞争对手的心理,才能以合理的价格买下。
另外就是要揣摩卖家的心理,所出的价格不能低于卖家的心理底线,否则卖家有权不卖。
叶梓菁皱了下眉头,没再多说什么,暗拍这种方式虽然存在很多不可估计的风险,但相反地,如果能够猜出竞争对手的底线,就能够以最低的价格拿下。
“秦学兵,你还带东西过来了,不会又捡到漏了吧?”看到秦学兵身前放着一个破旧的袋子,叶梓菁果断地岔开话题。
“带着这么个破袋子参加古玩交流,他也有够丢份的。”钱贝贝仍不忘打击秦学兵。
“贝贝美女,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以貌取物就更不对了,这袋子里可都是古代铜钱。”
“铜钱?”钱正泰和钱贝贝爷孙俩眼睛都不由一亮,收集古钱币可是他们最大的兴趣。
“古钱币,钱老板的最爱啊。”叶梓菁朝秦学兵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提醒可以藉此机会敲诈钱正泰一笔。
“不缺钱时,好东西得自己留着。”秦学兵很配合地说道,至于袋子里有没有精品古钱币,有没有钱正泰稀缺的古钱币,他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两天都忙着其他事,还没得及把古钱币划分门类。
不过真要有可遇而不可求的古钱币,他也会自己留着,毕竟他自己也是收藏爱好者。
钱贝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很清楚自家爷爷在古钱币收藏上的成就,光是五十名珍就收集了三十一种,其它各个时期的古钱币都有涉及,总数量高达数千,品种近千,绝对是古钱币收藏的大家,一般的古钱币根本就看不上眼,秦学兵想要以此吊老头的胃口,无异于痴人说梦。
钱正泰在一边眯着眼睛,心里同样不以为然,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拿着古钱币到四方阁占便宜,可回过头,他就能从藏品中找出一枚品相更好的古钱币。
“钱老板,快把明永乐内府梅瓶拿出来过过眼瘾,这两天可把我馋坏了。”
却是一中年胖子走了进来,大腹便便,满脑肥肠,手中还拿着一幅画轴,想必是用来参与交流的藏品。
“刘老板,不着急,欧阳三少马上就到,我先给你介绍两位小朋友。”
钱正泰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今天他请来的几位都是购买能力超强的藏友,不怕卖不出高价:“这位是叶梓菁叶小姐,出自收藏世家,年纪轻轻,眼力却是一流;这位是秦学兵,明永乐内府梅瓶就是他捡漏淘来的。”
“都是年轻才俊啊。”中年人看似感慨,心里却不以为然,古玩这一行水深火热,年纪轻轻的,眼力再高也高不到哪去,就算秦学兵捡了漏,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运气好,踩了狗屎。
“小叶,小秦,这位是刘元光刘老板,做连锁生意,也是我们古玩界的大玩家,藏有一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钱正泰又介绍道。
“刘元光?”秦学兵愣了一下,这不是和刘奶奶那个不孝的长子同名吗?难道是同一个人?
秦学兵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如果这家伙真是刘奶奶的长子,那可就该死了,收藏着价值数千万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却让老父老母住在垃圾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不过秦学兵并没有在刘元光身上找到与刘爷爷、刘奶奶相似的地方,且这人身材发胖,与瘦弱的刘奶奶一家对比鲜明,很可能不是,毕竟刘元光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全国同名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过没有充分证据之前,秦学兵也不好妄下定论,只是暗暗留心,不动声色地说道:“成化斗彩本就稀少,又以鸡缸杯为贵,九九年就拍出近三千万港币,而今价值恐怕不会低于五千万,刘老板倒是好福气。”
“运气好,捡了个小漏而已。”刘元光说得谦虚,但字句间却满是桀骜与得意。
严格来说,刘元光并非古玩爱好者,只是近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接触的层面越来越高,便学人玩古玩,买几件粉饰门面,附庸风雅。至于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纯属无心之得,但却为刘元光赚足脸面,更没有人敢把他看作门外汉。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是小漏,那残破的明永乐内府梅瓶是什么?你就祈祷自己不是刘奶奶的儿子吧。”秦学兵暗暗不爽对方指桑骂槐,心里不由打起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主意,而一旦确定刘光远是刘奶奶的不孝长子,他绝对会把鸡缸杯弄到手。
“钱老板,我没来晚吧?咦,叶家的小丫头片子也在啊。”
伴随着粗厚的嗓门,又走进来一位壮硕的汉子,名为欧阳战军,是欧阳家的三少,年岁不大就已经驰骋商海,卷起不小的风浪。
另外,这位欧阳三少也是一位古玩发烧友,拍卖、鬼市、黑市、地摊无所不玩,且无所不精,年不过三十就已经在古玩圈子里闯下偌大名声。
“欧阳三哥,没去找女明星啊。”叶梓菁哼了一声,对于丫头片子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女人哪有古玩重要。”欧阳战军讪讪一笑,除了古玩他就最爱女明星,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你……”叶梓菁气急,走过去就踢了欧阳战军一脚,竟然说女人不如古玩重要,这不是赤裸裸歧视女姓嘛。
“别,三哥说错了,是女明星哪有古玩重要。”欧阳战军苦笑连连,欧阳家跟叶家是世交,两家都很疼这小丫头片子,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叶梓菁轻咳了一声,严肃道:“既然认错了,那就得认罚,今天你得让着我。”她说的让,自然是指明永乐内府梅瓶。
“那可不成。”欧阳战军连忙摇头,来这不就是为了内府梅瓶嘛,何况他还跟家里的老爷子做了保证,一定要把明永乐内府梅瓶带回去。
欧阳战军的话让钱正泰松了口气,要是这些人不竞争,那内府梅瓶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于是连忙岔开话题:“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钱正泰把众人引到角落的小会客厅,一边让钱贝贝上茶,一边抱出明永乐内府梅瓶,放到桌子上:“各位,请掌眼。”
“欧阳三少玩瓷器可比我早多了,所以您先请。”刘元光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捡过大漏不假,但打眼次数更多,只是没传扬出去罢了,所以不如多听听别人的说法,再作判断。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欧阳战军也不客气,拿起内府梅瓶就端详了起来,一边说道:“全器满施泛青白釉,积釉处釉质肥厚,莹润如玉,足际胎釉交界处火石红明显,圈足矮浅,沙底细密,局部有极浅淡的火石红色,从胎釉上看,是明永乐内府梅瓶无疑。”
欧阳军故意只说一半,就又把内府梅瓶放到桌子上:“叶家的小丫头片子,你也掌掌眼。”
叶梓菁当仁不让,看了一会后,只说了一句话:“瓶肩部以进口青花料苏麻离青写的楷书内府二字,字体饱满,青花发色纯正,色料深入骨胎,符合明永乐时期的特点。刘老板,该你了。”说完,将内府梅瓶放好。
“去年到台湾旅游时有幸在台北故宫看到明永乐内府梅瓶,与这件基本一致,而这件整器上都看不到做旧的痕迹,应该是大开门的物件。”
刘元光的话让众人都翻起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秦学兵则适时开口问道:“刘老板,你不觉得这件明永乐内府梅瓶很眼熟吗?”
“当然眼熟,要是瓶口完好,几乎与台北故宫那件一模一样。”
刘元光理所当然地说道,其他人则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秦学兵为何会有此一问。
“难道真不是刘奶奶的长子?”秦学兵暗暗嘀咕,如果刘元光是刘奶奶的长子,那小时候肯定见过这件明永乐内府梅瓶,可是看刘元光的神情,应该对此没有半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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