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糜竺等人皆是一声暴吼,欲上前将郭嘉碎尸万段。
可是郭嘉毫无所惧,反身扬起匕首扎入陶谦另一个肩头。
老泪纵横正沉浸在丧子之痛的陶谦突然又被匕首扎入肩头,双肩各插了一把匕首,血染长袍,仰天悲痛喊叫起来。
郭嘉再一转身,面前曹豹已距他只有一步。
“来啊!曹豹,杀我!有陶谦给我陪葬,我郭嘉有何可惧!陶谦一死,你也跟着陪葬,徐州士族玩死你易如反掌!”
傲然挺立势如磅礴的郭嘉目光坚毅,神色冰冷,一番话铿锵激荡,大气无双!
迎上郭嘉视死如归般的目光,曹豹握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连连倒退,脚下趔趄,几乎栽倒。
看到曹豹与糜竺惊怯地倒退回去,郭嘉转过身看向陶谦。
“陶恭祖,你现在应该很恨我。”
陶谦老泪浑浊,切齿沉声道:“恨不得啖汝肉,寝汝皮。”
郭嘉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拨开陶谦额前的灰发,亲手为他擦拭掉眼泪,轻声道:“你应该庆幸我郭嘉没有让你断子绝孙,而且,儿子多不是好事,如果你的命够长,你会知道很多枭雄英明一世,全都毁在子孙手上了。家业大,子嗣多,夺嫡之争不知葬送了多少父辈打拼一世得来不易的基业。”
陶谦目光中饱含恨意地盯着郭嘉,不发一言。
“陶恭祖,实话实说,我郭嘉与你往曰无冤近曰无仇,可为什么事情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你儿子陶商贪图美色,你手下糜竺想借你手杀我陷你于不义,而你自己呢?也是想让我郭嘉为你效力,或者杀了我,让我的两位朋友为你效力。你啊,这都是咎由自取,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郭嘉本是过路徐州,难道你认为我会特地来徐州城与你作对吗?”
陶谦别过目光,悔恨地闭上眼睛,诚如郭嘉所言,此时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陶恭祖,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活命?”郭嘉轻声问道。
陶谦睁开眼睛望向郭嘉,见对方神色如常,口气平淡,神色变幻后点了点头。
郭嘉深呼吸一次,淡笑道:“将来,你可以杀我。但是既然你现在想活命,那事情就简单了。你去命令部下打开城门,我星夜出城之后,徐州城关闭城门,若是三个时辰内,我发现追兵,你必死。待三个时辰后,你的部下可出城去寻你,如果在找到你之前你已经重伤不治,那只能算你运气不佳了。”
陶谦听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如此苛刻的条件谁会答应?
想活命的人就必须答应。
果然,陶谦想讨价还价却还是没有张口,那只是徒劳。
肩上两把匕首足以说明郭嘉心狠手辣,此时拖延只会对自己治伤不利,倘若真的血流不止而亡,陶谦恐怕自己也死不瞑目了。
待陶谦传下命令后,郭嘉看着围在糜府外的兵士让开一条大道,郭嘉一左一右携着大小乔昂首阔步走在前头,之后萧家四虎四柄利剑架着陶谦紧随其后,甘宁与周泰断后。
牵来了马匹后,郭嘉将大小乔抱上马,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上,看着身后相隔百丈的徐州将士,飒然笑道:“子仲兄,我已替你除掉陶商,从此之后陶家公子不会搔扰你家小妹了。”
又是离间之言!
糜竺握紧的拳头已经滴下鲜血,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说道:“郭嘉,你一而再地诬陷我,欺人太甚!”
萧家四虎和甘宁周泰上马后,陶谦被捆在了萧忠的马后。
即将从徐州城北门离开的郭嘉朝身后亦步亦趋逼来的徐州将士朗声道:“颍川郭嘉多谢徐州城的款待!临别在即,有一言相赠,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丈夫敢作敢为,快意恩仇,无愧天地。徐州城,后会有期!驾!”
看着郭嘉一行人从北门拍马狂奔而去,曹豹首先按捺不住,打算即刻出城去追,却被糜竺制止。
“糜子仲!难道你想看到主公流血不止而亡吗?”曹豹目眦欲裂,他一身荣辱系于陶谦,若陶谦稍有差池,他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糜竺知道此时自己说话敏感,但还是要说。
“曹豹,你若去追,被郭嘉发现了呢?他在徐州城重围之下都敢杀大公子并且刺伤主公,如今在城外山野中,他还有什么顾忌?我知你心忧主公,可如今,我等只能听天由命,寄望郭嘉信守承诺吧。”
“哼!那厮若敢害主公姓命,我带兵踏平颍川!”
曹豹丢下一句狠话便气冲冲地离去了。
糜竺望着夜色中的徐州城外,微风拂过,他才恍然所觉,背上一片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