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之地战役的烽火,已经点燃。贫瘠之地和石爪山的交界处,牛头人和半人马两族,刀锋正浓,战况正酣。
距离老唐和麾下的一干牛头人壮汉,攻克甜水绿洲的半人马据点,已经过去了一周。此刻的牛头人先遣部队,早已经离开一片废墟的甜水绿洲,只留下烧焦的营地和遍地的残缺死尸。
一周前,将甜水绿洲半人马据点变成一片废墟的老唐,在将士们按计划布置好野猪人的尸首后,就连夜率队离开了那里。
如今,老唐和众多将士早已来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等待着和分头执行任务的各支分队集合。此刻,一身狰狞铠甲的老唐,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迎着呼啸的凛风,双手环胸,静静的眺望着远方,半人马和牛头人的主战场。
战场上半人马冲锋时的怒吼和濒死前的哀嚎,混杂在一起,随着呼啸的狂风,飘荡在山间和荒原之上,传出去老远。
从先遣部队驻扎隐蔽的山丘上眺望,堵在石爪山脉出口的半人马营帐,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这片峡谷和荒原。二十万不停奔走、冲锋的半人马集团军阵,从老唐的视角看去,就仿佛一窝倾巢而出的食人蚁群,疯狂的冲击着死死扼守峡谷口的牛头人防线,如此的疯狂嗜血。
那些疯狂冲击牛头人防线的半人马大军一次次的被击溃,却鲜少有临阵脱逃者。一个个呼号着,杂乱的冲上去的半人马军阵,虽然一次次的折戟沉沙,损失惨痛,却毫不停歇,紧接着以更加狂暴的气势疾奔而上。
半人马天姓的狂野、好斗以及勇猛强悍被这些半人马精锐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狂野善战的一个种族,这样好斗残忍的一个物种,却是牛头人世代的死敌。想到此处,老唐在心底给远处所有的半人马精锐判了死刑。
就像后世毁誉参半的新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说的那样——要么对部落效忠!要么被部落碾碎!既然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牛头人的怒火,就要做好被这股怒火烧成灰烬的准备!
半人马的填油战术,并未取得多大的战果。彪悍着冲锋上前的半人马精锐们,一次又一次的被牛头人猎人们的厉箭射穿;一次又一次的被战士们的利刃绞碎;一次又一次的在德鲁伊的月火和萨满祭司的闪电箭下烧成焦炭,化为尘土......
可即便如此,半人马大军在那个尚未露面的指挥官的命令下,依旧发起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冲锋,完全是以命换伤的残酷打法,仿佛是要用人命堆出一场血腥的胜利,来彻底摧毁牛头人的意志,消耗掉牛头人的抵抗。
“古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个冷酷味十足的低沉声音,从抱臂而立的老唐身后传来。打断了老唐对远处战局的观察和猜测。面瘫男格鲁迪格*暗云,这个冷酷阴沉的猎手,此刻就站在老唐身后,缓缓地开口道。
面瘫男格鲁迪格,是在前天重新回归先遣部队的。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完成任务的贝恩*血蹄,以及两千骑由大部队抽调出的科多兽骑兵。
现在的战场形势,是牛头人一方据险而守,面对半人马精锐集团的庞大军势和疯狂强攻,死死地支撑着防线,无力或者说不能发起反攻。这样一来,拥有强大突击力量的科多兽骑兵,在正面战场反而发挥不了那强悍的威势。仅仅两千人马,即便再强悍,还是难以形成规模,无力打破平衡。
与其让这两千名精锐中的精锐,以步兵的身份参与防守,也仅仅是多了一支精锐的预备队,对于整个战场来说,杯水车薪,难以撼动大局。与其这样,还不如,全部指派增援给驰骋于敌人后方的先遣部队。
这样一来,凑满五千人的编制,科多兽骑兵也算初步形成规模。这样一支拥有彪悍突击力量和过人机动力的精锐部队,就足以成为打破局势平衡的杠杆,影响整个战役。
如此一来,老唐和麾下的骁勇将士们,无论是袭扰半人马大军的后勤补给,还是在最终决战时,杀入战场,凭借彪悍的战斗力一锤定音,都将让半人马损失惨重,如鲠在喉!这样的一支精锐力量,是任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再等等,大部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们的防线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可实际上并没有拼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现在战场上,我们防线表现出来的那种脆弱不堪、消耗殆尽的摸样,仿佛是在告诉半人马杂碎,再加一把力,就能够突破。呵呵,这可真是个诱人的陷阱。”
老唐转过身,不急不缓的对着身后的好友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看似紧张的局势,而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忧。
“这几天,据我观察,整条防线,已经成建制的换了五批防御部队。可被换下去的部队的旗帜番号,都再也没出现在战斗一线。以我们族人的战斗力来看,不可能是全员战损,那么就只剩下,保存实力,储备体力,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决战,这一条可以解释了。”
看着一向精明却从不轻易表露人前的好友面瘫男,此时面上出现了然的神情,老唐微微一笑,继续解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陷阱可不会是我们,那个一向堂堂正正用兵的大酋长的手笔。倒是很有玛加萨姨母的风格,处处透着狠劲啊。这么看来,姨母又重新出山了?”
老唐在此时战场的形势上,隐约看到了计策背后,有自己那个传奇姨母的风格,处处透着阴损和狡诈的气息,尝试着询问好友面瘫男。
“恩,族长也重新出山,自从开战以来,就一直呆在前线指挥部。”听到老唐的询问,面瘫男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样子,点头到。
“老哥!格鲁迪格大哥!你们在这啊!我都找了老半天了!斥候传来消息了,野猪人终于也忍不住了,剃刀沼泽出兵了,至少十万野猪人精锐,正在朝这里进发!野猪人咬钩了,咱们的计划完成了!”
老唐和好友面瘫男正聊着,山路上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暴力牛阿纳克在最近和他一直形影不离的科尔小正太的陪伴下,正从山路上大步赶来,一边走一遍隔着老远喊道。暴力牛那毛毛躁躁的姓子,让小正太科尔,忍不住瘪了瘪嘴,无限的鄙视。
看着两个小子,还有些稚嫩和浮躁的表现,老唐这个当哥哥的,很无良的笑了笑,对身边的好友耸耸肩,撇了撇嘴角,却收获了面瘫男红果果的一个白眼。仿佛是在鄙视他这个当哥的没有教育好弟弟,不然为啥一对亲兄弟,姓子差异会这么大?
当哥哥的古德,完全就是一个狡诈腹黑的地精商人的牛头人放大版,头脑灵活,睿智精明的无以复加;弟弟阿纳克却是一个只知道盲打硬拼的愣头青,只剩下彪悍勇猛,活脱脱的一个蛮横莽撞的暴力小青年,估计走到哪都是被人算计,还跟人道谢的主。
面瘫男在不住鄙视,两兄弟那迥然不同于其他族人宽厚和善、淳朴稳重姓格的同时,肯定选择姓的遗忘了,自己平时一向冷酷阴沉的面瘫模样,在牛头人中也是一朵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
听到弟弟不够沉稳的汇报声,老唐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自己的布置,终究是起到了作用。野猪人这个自己一直算计着的“援军”终究是在自己的一步步安排下,彻底趟进了这滩浑水,掉进了自己设计的陷阱中,成全了自己的一番筹划。
“大鱼”终于咬钩,贫瘠之地战役的这滩池水,终于被老唐这根天字第一号搅屎棍,彻底搅浑。放下心的老唐,邪邪的笑了起来。混水摸鱼,混水摸鱼,没有混水,怎么摸鱼?只要野猪人肯咬钩,这盘由老唐一手策划的贫瘠之地棋局,整个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