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秋凌喜道:“阿辰,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说着依偎过去,贴在慕易辰的胸膛前。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撒拧啊?”车秋凌很不耐烦的问道。
“收房钱。”是房东的声音。
慕易辰上前开门,房门刚一打开,几个汉子就闯了进来,短打鸭舌帽,一脸的猥琐相。
“你们是干什么的!”慕易辰厉声质问。
流氓们不搭理他,径直走向车秋凌,将她架起来就走,慕易辰急忙阻拦,被他们跳起来一顿暴打,屋里的陈设被打得七零八落,花瓶也摔碎了。额角流出鲜血来,痛苦的喊道:“不许带她走。”
车秋凌更是了疯一般:“阿辰,阿辰!”
一个长衫中年人走了进来,冷冷道:“还不快把小姐带走!”
流氓们将车秋凌架了出去,中年人道:“姓慕的,你拐带人口的案子,我们老爷已经报巡捕房了,你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去提篮桥吧。”说罢拂袖而去。
不大工夫,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慕易辰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收拾着花瓶的碎片,那束白花已经被践踏的不成样子了。
慕易辰的手紧紧握着碎瓷片,血从手心涌出。
……
陈子锟回到饭店之后,现两位夫人都不在,大概又去逛街了,百无聊赖,他便打了个电话给李耀廷,把礼和洋行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耀廷当即大怒:“那个买办叫什么名字,我立刻安排。”
陈子锟道:“姓张,德国名字好像叫什么威廉,小小教训一下就行,可别拿来喂狗。”
李耀廷爽朗大笑:“我有分寸。”
放下电话,陈子锟打了个哈欠,上床睡午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门铃叮咚,上前开门,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被自己抽了一个嘴巴的礼和洋行张买办。
张买办的脸颊上,指痕尚未消退,说话也有些漏风,想必是牙齿掉了几枚,但丝毫愤怒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奴颜婢膝:“陈将军,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是我不对,惹您生气,我该打,该打。”
陈子锟知道是李耀廷起作用了,哈哈笑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么,我都忘了。”
张买办顿时害怕起来:“陈将军,您是不愿意原谅我么?”
陈子锟道:“我行伍出身,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打也打了,气早消了,你不用担心什么。”
张买办这才放心下来:“陈将军侬是好人啊,买枪的合同我带来了,还按照老价格走,您签了字就可以履行了。”
说着拿出一张合同纸来,,两百支毛瑟c96型7.63毫米半自动手枪,每支八十元,包含木制枪套和随枪附件,总价一万六千大洋,由于合同金额较少,所以是一份简约版的合同,签字就生效。
人家又是登门赔礼,又是按大宗货物批价走,态度也算到位了,陈子锟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当即签了合同,并且承诺再购买五万手枪子弹和二十支德国造伯格曼手提机枪,张买办是拿合同佣金过活的,陈子锟做他的生意就是送钱给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上海滩的洋买办大多是会说几句洋泾浜外语的瘪三出身,而且代代相传,祖孙父子都靠给洋人跑腿为生,仰人鼻息惯了的,哪有什么自尊可言,即便是有,也是在无权无势的同胞面前。
陈子锟虽然不是洋大人,但他是军阀,还认识大流氓李耀廷,自然是张威廉得罪不起的角色,人家愿意既往不咎,张买办自然是庆幸不已,千恩万谢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陈子锟还以为是鉴冰和姚依蕾逛街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是赵玉峰他们,李长胜脸色灰白,王德贵衣服上也满是尘土和鞋印,看样子挨过一顿胖揍。
“怎么,被巡捕拿了?”陈子锟问道。
赵玉峰摇摇头,垂头丧气道:“不是,俺们到赌场耍钱,结果闹出事来,看场子的诬赖老李出千,把他手指头剁了一根。”
陈子锟这才注意到李长胜的右手藏在背后,抓过来一看,血迹斑斑,手掌上缠了一块破布,食指已经不见了。
“你们的家伙是烧火棍么!”陈子锟勃然大怒。
赵玉峰道:“大帅,双拳难敌四手啊,家伙还没掏出来就让人缴了,他们人多,看场子的颇有几个好手,得亏卑职见机行事,要不然俺们三条命今天都得交代了。”
陈子锟打开皮箱,拿了几个弹夹塞在腰里道:“走,杀回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