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坐着那么多少年,突然自己被叫做“大人”,这不败坏事情吗,而且这夏掌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这么歇斯底里的跪下。
他连忙上前去,一把把那个夏掌柜给扯了起来,王通如今的臂力不小,把夏掌柜扯起来,凑近了怒喝道:!”
对方突然跪下,也让王通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在对自己的身份判断的明白,锦衣卫总旗巡街维持,按照上命差遣做事,根本没有接案审案的权责。
上次赵掌柜一家的惨剧那是恰逢其会,不得不管,可也要通过顺天府的推官差役等进行,现在还没有办法好好收尾,如果当自己是审案的青天,贸然在各项案子中胡乱插手,肯定会引起各方反感,招来麻烦。
而且这夏掌柜为人油滑,来找自己,指不定就是想要投机取巧,以为自己这个锦衣卫可以做很多事情。
甩开之后,王通还没等转身,涕泪交流的夏掌柜居然顺势抱住了王通的小腿,哭求道:“王大人……不不……王小哥,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您帮忙,状子送进顺天府就被丢了出来。”
听到这个,王通一愣,停住动作开口问道:
“什么案子,顺天府居然不接?”
夏掌柜一听话头-有松动,抱着王通的力气小了点,急忙的说道:
“小人的姐夫前段时间赌赋输了银子,借了驴打滚的银钱,天杀的,借了五十两,半个月不到居然滚成了一百五十两,还不起银子就要拿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去抵账,要卖给大户人家当丫j!……
王通猛地挣脱出来,冷声的说道:“一百五十两银子不少,夏掌柜拿不出来吗?”
振兴楼这样的酒楼,柜上两百两现银还是有的,而且这年头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并不是什么苦差事。
说是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可在大户人家做牛做马穿得好吃的香,没准还能攀上高枝,那些京里的大佬家里要找个小厮丫鬟的,大家都是打破头的去争抢,这夏掌柜今天这举动实在是颠三倒四。
“王小哥啊,小人那嫡亲的姐姐哭着上门,小人怎么不会给,可那帮人只要我那外甥女,不要银子?”
这事情倒是诡异,王通皱着眉头又问道:
“我记得夏掌柜你那东家不是顺天府尹的表亲吗,怎么状子还递不进去?“我那外甥女要被送进吏部王天官府上当丫鬟,顺天府的那些人怎么得罪一一一一一一”
听到这个,王通转身就是,这夏掌柜莫非是脑子坏掉了,能进吏部尚书家里当个丫鬟,比中等人家做个小姐都要享受舒服,这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这夏掌柜哭的可怜,王通都要以为那伙放高利贷的是开善堂的了。
一转身,王通猛地愣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美味馆靠街的门窗处全是人头,嘴角还有油光的少年们都挤在那边,看着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模样。
万历皇帝和李虎头抢号-个好位置,站在门外那边,王通转身,这擘少年也没反应过来,双方傻傻的对视了一会,却是万历皇帝先开了“王校尉,这人的外甥女要去做奴户了,的确是可怜,你还是问问究竟吧!”
万历皇帝双眼放光的在那里吩咐,这年代,包公案之类的评话已经颇为流行,少年们闲谈的时候也经常说到,少不得万历皇帝琢磨着自己也能当个青天大老爷,或者看王通做青天大老爷,正兴奋得很。
王通心中叫苦,做奴户又如何,做个百姓家的姑娘倒是自由,可吃不到什么荤腥,穿不上绸缎,那又有什么好处,可要进了尚书府,就算将来跟府里的奴仆结婚成家,世代为奴,那也比贫寒之家不知道强出多少,何必管他。
可之帝问,也只得转身对那夏掌柜说道:
“去尚书府当差做丫鬟,寻常人打破头都捞不到的好事,你在这边哭天喊地的,这不是糊涂吗?”
夏掌柜苦着脸跪在地上,随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他手上沾着泥土一抹正好成了个花脸,少年们都在盯着他看,看到这滑稽模样,大声的哄笑起来。
“要是给尚书府当差,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小人那苦命的外甥女是被送到王天官的儿子那里……小人东家和顺天府有些关系,知道点究竟,说那王天官的儿子在修什么丹,买漂亮女子当炉鼎,已经炼死四五个了……就是知道这个,所以小人不愿意我那外甥女朝着火坑里面跳啊一一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