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我要茶叶,我要新鲜的茶叶”
云奶奶急得团团转,孙子游河回来,就对管家说要新鲜茶叶,不知要干什么,长安这地方就没有多少地方种茶树的。
钱通跑遍了方圆三十里地,听说只有一家贩蜀锦的大户家里有那么几十棵,还不卖,话说得还硬朗,这是给自家老爷特意种的,和云家没交情,就不搭话了。
谁呀?一介商贾敢和一位国侯这么说话?不要说几颗破茶树,就是要你家产,你也得乖乖奉上,这还得看侯爷心情好不好。你家就算是有大背景,侯府好好说话了,按理说你就是不愿意和云家打交道,这点面子你是必须给的,第十五节残暴的茶不懂事啊!无端给自己招祸,指望这样的人能够长久的做生意,也太看不起一位侯爵的能量了。
这话还不敢给孙子说,他今天回来又是摔杯子,又是砸碗的,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能受什么气?谁会给我气受?云烨怒不可遏。
玉山先生陶醉在蜀中煎茶的高雅气氛中不可自拔,弄一个破炉子,几个瓦罐,几个黑不溜秋的茶碗,学赵延陵煎茶,葱姜不可少,肉蔻不可少,花椒不可少,盐不可少,认为羊油有些不符合他老人家的身份,就托人找来些牛油,并且开性的加入了醋,说是再多一纪变化。
李纲李文纪,何图何元章,顾源顾离石三位品尝过后,认为可行,鼓励他多做几次试验后再来尝尝,并且隆重推荐了云烨云不器代替他们鉴赏辛玄驭辛玉山的烹茶妙技。
可怜的云烨连长安的生茶末子都不接受,你让他灌老辛的油汤?
逃不掉,每日清晨,老辛的课需要大量的背诵,所以他老人家总是第一个上课,等到了云烨,就已经快到第十五节残暴的茶午时了。老先生总是笑眯眯的在教室外面等候。
“云侯,老夫今日特意改变了秘方,加大了花椒和肉蔻的份量,你再来品鉴品鉴。”
云烨为了逃避悲惨的命运,连家中祖母生病这样大逆不道的借口都用过了,还是逃不脱做白老鼠的命运。
李泰不知死活的窜出来,说玉山先生的独家秘技不可不尝,还拉着自家兄弟李恪要执意前往。
这才是好弟子啊!有事弟子服其劳,这句古话说的太好了。
玉山先生感觉自己的手艺能被皇族看上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左手拉着李泰,右手牵着李恪,无暇再管云烨这个小小的侯爵。
快马下山,今就不是回家吃饭的,是要去抄家的,我云侯的面子都不给,传到长安会被全体有爵位的家族笑话,管你是谁家的马仔,只要不是皇上的,今就把你砸个稀巴烂,几片破茶叶,当侯爷稀罕啊。
军中退下来的老杀才,现在呆在云家幸福的看家护院,顺带着再种些地,侯爷给每个人都盖了新院子,坡地上一溜的青砖绿瓦,让乡民咋舌。这才趾高气扬的搬进新家,就听说侯爷受到了侮辱,眼睛都红了,没说的抄家伙。
钱通在前面领路,马骑的有模有样,四十余骑烟尘滚滚的杀向那个叫胡庄的地方,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庄三停好骑术,拦路的庄丁被他一鞭子抽的满地打滚,黑色的宝马前蹄一扬重重的踢在紧闭的大门上,大门尘土飞扬,没踢开,退了回来。
身后一位肌肉虬结的老汉站在地上吐气开声,西瓜大小的流星锤就飞了出去,一声巨响过后,大门就开了一个凄惨的大洞,两只飞抓勾住大门,云府的两侍卫打马后退,大门如同稻草般的轻易就被拖走。
横刀出鞘,庄三停一马当先冲进府邸。
一时间,整个府邸鸡飞狗跳,四十余匹战马在府中横冲直闯,家丁的惨嚎声,主人的求饶声,妇女的哭泣声,孩子被捂住嘴的呜咽声充斥了这个占地十余亩的大宅子。
一个胖胖的老汉被庄三停揪着脖子带到云烨马前。
双腿抖得像弹琵笆,裤裆湿了一大片,汗水如同小溪哗哗的从脸上往下掉,嘴里只是结结巴巴的说:“这里是江国公府别院请存些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