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羽箭过后,就有上百名女真鞑子涌出黑暗之中,向着本来就没太多人警戒,且又被他们两轮箭雨扫空的一面堡墙,飞扑过去!
飞鸢堡实在是久矣未曾修葺增补了,虽然建堡之时,和宋初边地军事紧张时期打下的底子厚。现在这高耸的蒸熟夯土为底,巨大条石包裹的堡墙仍然坚固。哪怕用七梢炮甚至九梢炮投石轰击,也不是轻易就能打开缺口的。
但是一应副防御设施,早就荒颓不堪,堡外壕沟几乎被填平。鹿砦竹签之类的障碍物也一概没有。且堡墙纸上,条石裂口处处,百年来鸟鼠掏出的洞穴几乎有人头大小。攀援而上,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魏大功他们就凭借这个弱点,一下就翻越直入漫无戒备的飞鸢堡之内!
上百女真鞑子尽是挑选出来的敏捷剽悍之士,人人只着轻甲,戴着皮帽,浑身扎束得不能再紧。人人都是面目扭曲狰狞,却紧紧咬着牙关,不一声,只带着短兵刃,就直薄堡墙之下,飞也似的攀援直上!
在后面的黑暗当中,站着数十名射士,尽是开得强弓,马上能射断树枝的女真射雕手。这些射士才出两轮箭雨,几乎扫空了一面堡墙的南军值守警戒之士。现在一个个都抿箭在弦,转向两翼,瞪大眼睛等待着从两侧堡墙上赶来援助的南军暴露在视线当中。
在堡墙内燃动的火光之中,隐隐约约就可以看见有人影从两侧堡墙窜来。黑暗中就听见弓弦颤动之声,一支支狼牙羽箭飞射出去,就可以看见那些涌过来的人影顿时中箭,然后就随着一声惨叫消失在堡墙之上!
蒲察乌烈就站在这队射士之侧,这么多偷摸飞鸢堡的女真军士,就他一人披着鼓鼓囊囊的重甲。但是走动之际,几十斤分量的重甲仿佛就是披在身上的纸片一般。一杆长大的长柄铁锤,在他手中也有如灯草一般被随意摆弄。
他摸着青幽幽的头皮,只是冷眼看着为自家儿郎所攀援直上的飞鸢堡。
蒲察乌烈身为女真重将,归他直领,宗翰分拨到麾下的谋克足有十余个之多。但是为他挑选出来紧急回援的人马,就这四五百骑。不必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南军不必说了,哪怕碰上女真大军中也以战力第一闻名的娄室直领谋克,蒲察乌烈相信他挑选出来的这支精锐也有一拼之力!
在赶回飞鸢堡的途中,蒲察乌烈远远就现飞鸢堡燃动的火光,顿时就判断出南军抢先一步,先袭取了这一处要害之地。当时蒲察乌烈率军从此间西进扫荡之际,也知道飞鸢堡留守的军马实在太少,一旦不备而被南军偷袭夺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下蒲察乌烈也忍不住赞叹这支从蔚水河谷中逃出的南军,丧败之军还如此有行动力。不仅从娄室的进逼之下逃出生天,疲敝之余还能马上就来奔袭夺取如此要点。并且还能一举功成。
既然如此,连娄室都收拾不了的南军,就让某来掐断他们这拼死夺来的一线生机也罢!
面前是数十神射手掩护的百余名精锐争夺飞鸢堡,而此刻山下又陡然响起隐约的喊杀之声。这却是蒲察乌烈分出的又一部人马,去争夺山下的三处军寨,虽然兵力不多,但也尽是精锐,潜藏接近,骤然作,同样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看着麾下健儿就要沿着裂缝攀上堡墙,而在神射手的控制之下,两边来援南军士卒纷纷中箭倒下。蒲察乌烈狞笑一声。
你们这些南狗,无论如何挣扎,也终究要埋骨在宜芳左近!累累白骨,正是俺们女真大军兵威之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