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出了书房,啪嗒点了一支烟,眼角泛起浓浓的笑意,嘀咕道:“姑姑啊,你现在是连陈家大少的心思都不愿花太多时间揣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吗,唉,难道连我家的神仙姑姑也逃不出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怪圈吗。”
……
林泽被韩小艺拉近卧室推到镜子前,上下打量几番,末了很俏皮地打了个响指,说道:“穿一身黑应该很酷。”
“我一猥琐宅男要那么酷做什么。”林泽沒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陪我参加晚宴呀。”韩小艺翻箱倒柜,将事先准备好的西装打开,递给林泽笑道,“试试,看合身不。”
“去参加陈家的晚宴。”林泽好奇道。
“嗯。”韩小艺点头。
林泽沒多嘴问韩家跟陈家明明不对盘了为什么还要去,上次韩镇北过世陈逸飞也來了,在他们豪门之间,明面上的面子恐怕是很重要的吧。
反正小林哥不会这么为难自己,都跟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不至于恶心到见一面喷一次口水,肯定也不会屁颠颠跑去吃饭。
上位者真不好当,小林哥觉得以自己的xìng格,这辈子还是当个跑龙套好了,真要给自己驾驭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非得把自己作践死。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连带着头顶抹了一瓶胶,镜子里的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让林泽自恋起來。
“要是皮肤再黑点,就可以给古仔当替身了,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林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禽兽,给我梳头。”韩小艺坐在梳妆台前,递给他一把梳子。
“怎么不去型屋做头。”林泽苦笑着走过去,挽起一缕青丝无奈道,“就算你不好大庭广众去做头,总也可以请个私人型师的吧,我自己都不会梳头,给你梳头肯定不好看。”
“不乐意吗。”韩小艺冲着镜子中的林泽做了个鬼脸。
“愿意啊,你的头又顺有滑,跟绸子似的,怎么会不愿意。”林泽微笑着替韩小艺梳头,不谦虚地说,那梳子若是沒手掌的驾驭,往头顶一放,能自己顺着柔顺的丝滑落在地,说不出的滑腻。
“哼,狡猾的家伙。”韩小艺撇撇嘴,有点不高兴道,“你肯定心里在说我那么有钱,还非得折磨你,对吧。”
“天地良心,我真沒这么想。”林泽梳头的动作更专业了。
“哈,逗你玩呢。”韩小艺很难得地开着弱智玩笑,身躯微微往后一靠,冲镜子中的林泽说道,“我小时候有一个愿望,跟很多女孩儿嫁给白马王子不同,我沒想过将來嫁给白马王子,但脑子里有个大致的模型,嗯,应该属于那种不一定多帅,但看着一定顺眼舒服的男生,当然,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外貌协会的人,不是非得帅哥不嫁,相反,我希望那个我喜欢也同样喜欢我的男人能给我梳头,而且不能嫌弃我的质不好,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头又稀又干,根本不像现在这么柔顺,那时候我就想,只有不嫌弃我的头,还肯天天为我梳头的男人才是真心爱我的。”
“这个愿望持续到现在我还一直保持着,尽管我的头变好了,不像以前那么跟稻草似的,但你知道的,儿时的一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心愿。”
“后來我知道要证明一个男人爱自己,其实有很多方式比梳头更好,可又有什么方式,比一辈子为自己梳头这个承诺更让我感到安心呢。”
林泽梳头的动作沒停下,嘴角却是流露出一丝苦涩。
他之前对韩小艺还算了解,或者他自以为还算了解,可自从韩镇北过世后,她总会表露出自己不知道的一面,或许,自己以前了解的,不过是她故作成熟的一面,兴许有那么几分是真实的她,但要完全了解她,林泽觉得很难。
事实上,谁又能真的十分了解另外一个人呢,正常人连自己都无法读懂,何况是别人。
林泽微微蹲下來,将她的秀缓缓盘在头上,用一根很古朴的簪贯穿,而后又亲自为她戴上那串黑乎乎沉甸甸的卖价过亿的珠子,轻声道:“今晚按照我喜欢的风格打扮如何。”
“好呢。”韩小艺抿唇笑了笑,眼里跳跃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微微将耳畔那一缕被林泽遗忘的青丝拾起,递给林泽道:“这一缕,你忘了。”
林泽会心一笑,重重点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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