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反特的经验,咱们三个都曾被困,显然咱们三个应该是清白的。”我道,“我们现在继续和他们周旋,恐怕胜算不大,既然已经知道那胶卷是他们的目的,谨慎起见,我们应该先拿到胶片,然后离开这里,到地面上,让组织上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提议,现在想起来是当时我们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乃至国家利益的高度统一,所以立即一致通过。
王四川道:“不过,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现在仓库里人那么少,很可能那家伙已经得手了,胶片已经被抢去了。”
我道也有这个可能性,但事实是怎样不能靠推测,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先回仓库。
另外,老唐他们肯定也在找路回仓库,我们也有义务在仓库留下信息,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和敌特的事情,否则他们可能还会找我们,旁生出许多枝节来,要是因此导致更多的人员伤亡,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我们中有一人留下,两个人拿到胶卷后离开,留下的人负责传递情报,但这时候谁留下都是个敏感问题,所以我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总之,仓库是第一站,必须先回去。
一共三条岔路,两条已经知道是错误的,那最后的那条肯定就是出路。
接下来的过程非常枯燥,这块区域应该是整个大坝的核心所在,大坝成员的宿舍、食堂、武器库,都在这层,包括无数的控制室、小型办公场所、厕所,我们在其中穿行了足有两个多小时,绕了无数的弯路,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条楼梯。
这是一条应急楼梯,应该是沉箱无法使用的时候撤离用的,非常狭窄,我们往上走了二十级后听到了风声,又走了十级,推开一扇铁丝门,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坝顶部。
一爬出来,强风直灌入口鼻,那道孤零零的探照灯还在,另一边的虚无深远而又宁静。经历了那么多,再次看到这片深远,感觉更加的复杂。
另一边,水位已经下降,原本淹没在水面下的东西全部露了出来,我们看到了小山一样高的尸体袋,巨大的深山折戟其中,能清晰地看到飞机坠毁划过的痕迹。同时,更多的水下建筑露了出来,几处地方甚至还有灯亮着。应该是马在海打开探照灯的同时打开了这些。
地下河并未完全干涸,水位降得非常低而且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大坝的闸门关上了,这里开始蓄水,过不了多久,这些水流会使得水位重新上升。
马在海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那儿就是过滤闸,我们的船就在那里,我系得很牢,应该还在。”
“如果我们靠这船出去了,那你当班长的心愿肯定能了了。”我道,心说即使没有船,蹚水我也要蹚出去,哪怕几乎等于送死。
没有时间过于关注这些,我们商量了一下如何找到仓库,想沿着大坝的外沿爬下去,先在刚才我们绕弯的地方再找找看。
正要行动,马在海忽然嘘了一声:“你们快看!”
我转头,看他正望着大坝的内侧,立即凑过去:“干吗?”
“有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坝内侧的黑暗处,一只手电光点正在快速移动,有人正在那些铁丝板上行走。
“是谁?”王四川道。
马在海看着,脸色焦急,“不知道,不过他在朝我系皮筏子的地方去。”
“糟了。”三个人顿时意识到不好。只有一个手电,孤身一人,难道是那个敌特?他往皮筏子的方向跑,难道他得手了,准备偷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