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见你的情报呈上来吧。”言语淡然,毫无感情可言但是君逸轩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杀机,接着长袖一翻,一卷细小的竹简出现在手中,两手托举,躬身竹简高过头顶,正是臣子之礼。
一阵急促的碎步,赵高小心翼翼的将,奏疏呈了上来。
轻轻的秦王将奏疏展开,其中只有寥寥数行字迹,但他却仔细的浏览了数遍,才轻轻的又将竹简放下,对着君逸轩道“少年人,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你很好啊,好了你退下吧!”同样是一个好字,但此时的意义却是大为不同。
君逸轩,长袖一拂,微微行礼,退出门去,在走到门前时忽然,开口道“天下七国,群雄逐鹿,大王也是逸轩第一个真心钦佩之人。”
“哈哈————天下万民,你是第一个敢对寡人这么说话的人,你不错!”一阵豪爽的大笑,却并未怪罪君逸轩的无理,尽显一代盖世帝王的胸襟气度。
暗暗叹息了一声,少年登基,统御大秦。纵横半生。这个少年是这半生以来唯一一个令这位大秦帝王看不透的人。
思绪渐渐收回,秦王的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秦王微微一笑淡淡的问道“赵高,事情办得如何了?”
“奴才幸不辱命!”
“恩,摆架,郑妃宫。”
“是——”
没有人赞许,没有评价,但赵高心中却知道,他的主子此刻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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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郊外,小村。
平静的农家院子,与世无争的恬静自然,乍一看,你也许完全不会想到,这里会暗藏玄机。
墨家弟子遍布天下,而这里便是墨家在齐国最大的据点,方圆百里之内,这些看上善良,淳朴的农民,全都是墨家的jing锐子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及时预jing。
而着一座平静的院子,正是这方圆百里的中心所在,燕丹正神se凝重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刚毅的脸上带着担忧,手中却攥着一张纸条,全身早已被冷汗沁透了。
那纸上的话并不多,只有八个字——【公子坠崖,生死不明】,就是这八个字,却是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头重若千钧,而妻子更是在接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吱呀——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俏丽的倩影走了进来,藤紫se与白se相间的头巾,藏青se抹胸长裙,半灰蓝半ru白的拼se短袖外衣,白se(缠绕蓝紫se缎带)的护腕+ru白se中筒靴。头上扎起的一束细马尾;淡蓝se的头巾;额前随风飘舞的刘海;淡若舒月,又细又长的墨眉;单薄粉嫩的唇。唯有她的眼睛,从不曾随意。清亮的眸清新明丽,动人心魄。正是端木蓉。
燕丹与端木蓉对视了眼,并未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的走到床边,修长的玉手轻轻的按在了燕妃的脉门上。
下一刻,端木蓉的脸上泛起了忧心之se,眉头也微微皱起,向着燕丹道“太子妃这是悲极攻心,以至于伤了心脉,这经脉之伤固然并不严重,但这心病还须心药医,蓉儿斗胆一问,到底是何事令太子妃悲痛yu绝?”
笼在袖中的手一阵抖动,深深的吸了一口,将飞鸽传书递给了端木蓉,却未发一言。
轻轻的接过书信,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就觉得脑海之中——嗡——的一声闷响,只觉得一口气血压在胸口,眼前同样是一阵发黑。
强自运功,稳住心神,转过头颤抖的对燕丹问道“这上面说的可是他——”心中到此时人不相信,语气之中仍然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个人不是自己心中ri夜牵挂的爱人。
“是——确实是弘儿。”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没落,若是当真如此,那边是相当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没有哭声,没有喊声,没有泪水,只有一条淡淡的血丝从唇边缓缓溢出,情乃穿肠毒,爱到至深处,势必肝肠寸断。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燕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但此时木已成舟,燕丹只能将手搭在她的背后,已jing纯内力修复她的内伤,但正如端木蓉刚才所言,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燕弘真的英年早逝,这世上又有许多年要黯然神伤了。
“蓉儿啊,这几ri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夫人吧,我有些事不得不离开啊!”燕丹看了看这个等同于自己儿媳的女子,语态亲切的说道。
“是——请殿下放心。”
“今后啊,殿下之称呼就不必再提了,落魄之人如何算得上殿下,不如叫我一声伯父如何啊!”
眼泪一点点的滑落,嘴角却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这个笑容却是那样的凄美,酸涩,“蓉儿见过伯父——”
一声呼唤,一生的责任,一生的承诺,纵然是当真天人永隔,她却也终身无悔。
心既属君,终身无悔,问情,问心,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