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里的大小主子都得了宋嘉言的礼物,就是宋嘉言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环也都得了两块兔皮的赏,把别个院的丫环羡慕的了不得。
小纪氏刚打发管事媳妇去送了礼,为了让绸缎庄的绸缎与宋嘉言准备的皮毛差不多,小纪氏叫人从绸缎庄拿了不少好料子出来。虽然有些心疼,但,送都送了,就送的大方些才好,
想到送出去的那些好皮子,小纪氏真是心疼,暗道,宋嘉言个傻大方,这么些上好的皮子呢。
惜红悄声与小纪氏回禀,“二姨娘那边,只得了两张狼皮、两张老羊皮。”
“狼皮?”小纪氏笑,“可从没听说过用狼皮做衣裳的。”大户人家,从来都是用狐狸皮、或是貂皮来做大氅、大毛衣裳,这样穿出去才体面。狼皮做褥子倒是暖和,做衣裳就太不相宜了。再说羊皮,羊羔皮做衣裳还算讲究,若是老羊皮,就忒不上档次了。
杜姨娘未得什么好东西,小纪氏心下稍稍满意,对惜红道,“拿两条狐狸皮给二姨娘送去吧。跟她说,知道她没得什么好皮子,这是我赏她的。”
惜红领命去了。
杜姨娘是个恬静的性子,温和的谢过太太的赏,继续领着丫环们做针线。她早盘算过了,两张狼皮,正好给弟弟做条暖暖的狼皮被子。至于老羊皮,就做件厚袄给弟弟,也是尽够了。
想到刚刚惜红话间的挑唆,杜姨娘唇角微翘,或许在主母眼中这不是好皮子,但对于她,却是恰到好处的皮子。她在宋家吃的饱穿的暖,唯一所牵挂者唯弟弟而已。至于太珍贵的皮子,她还并不太想给弟弟用。她希望有朝一日,弟弟能用自己的本事穿用那些上好的衣料皮毛,而不是靠她在宋家的接济。
丫环苏月笑道,“姨太太,你看这皮子多柔软啊。”
杜姨娘笑,“是啊,都是太太的恩典。”
宋嘉言在跟宋荣说李睿行商的事。
“先去了西蛮,又去了北凉,换了不少皮货、红参、宝石回来,都在找店铺交易。”
宋荣笑,“看来,这次能赚不少。”
宋嘉言眼睛也亮亮的,“具体能赚多少还不知道,不过,这次把铺子赎了回来,手里的活钱我估计不会太多。我想着,这些银子还给李睿,叫他继续做生意。”
“跟李睿对半分成?”
“这是早就说好的,当然不能变了。”宋嘉言道,“我想着,年前给伙计们多分些东西,再给他们一些银两,叫他们好生过个年。明年再用人,也好用。”又不是做一捶子买卖,这些小钱,宋嘉言向来不会吝惜。
看来,不必提醒,宋嘉言也做的很好。宋荣问,“想好分什么东西没?”
“过年,就是吃的吧。起码大米一人分一袋,剩下的再一人分半头猪,怎么样?”
“要按职位高低轻重不同来分年货,不要都一样。”宋荣道,“若是掌柜分的与伙计一样多,伙计自然高兴,掌柜会觉着受了轻贱。还有,做事要低调,每一行都有行规,你是个大方人,但在这上面也要有自己的分寸掌握。去打听打听别家店铺过年分什么,你再仔细想想。”李睿给宋嘉言的皮子,宋嘉言就留了两件大毛衣裳的量,其他的都送了人。这种大方,宋荣很是赞赏。
宋嘉言认真听了,一一记在心里。
及至腊月二十,李睿来宋嘉言这里交账,账本子与银票,一并交给宋嘉言,道,“当时,东大街的铺子当了五千两,连带你给的一千两。现在除去赎回铺子的银钱、掌柜与伙计的工钱,一共还有一万两千三百八十九两。这里是一万两千两的银票。”
宋嘉言微惊,“边境贸易竟然这么赚?”家里那么些庄田铺面,一年也不过上万两银子的收入。
李睿笑而不语。
宋嘉言数出一半的银票给李睿,道,“早说好的。”
李睿接了压在桌间,听宋嘉言问,“其他店铺,过年会不会多给掌柜伙计们发些银子?”
“有。掌柜们会多发一个月的银钱,至于伙计,扯上三尺布拿回家给老娘做件衣裳,他们就很高兴了。”
“这一趟,我们比别人赚的多,掌柜伙计都是用了心的。”当然,最用心的是李睿。不过,这是应该的,她与李睿是合伙人。宋嘉言道,“我想,拿出一部分银子来打赏他们,但是,又不知如何做才妥当。“
李睿笑,“说说看。”
“掌柜多发两个月的工钱,管事们多发一个月的,伙计们起码过个肥年,发些米面肉食。”宋嘉言从银票里数出一千两给李睿,李睿道,“用不了这么多。”
“我有一些别的想法。”宋嘉言温声道,“我们做的生意,与平常的店铺的生意是不一样的。因为要来往于西蛮北凉,路途格外的远,一去就是几个月、小半年。一起去掌柜、伙计,多是有家的人。这些人出远门做生意,家人若是有个病啊痛的,那些远行的掌柜伙计难免牵挂。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拿出一点银子来,做为保证金。如果有哪家的家人有急事求到铺子里,可以应个急。这也是店铺的应尽之义。”
“银子是赚不完的,我们不要亏待了那些跟随我们的人。”
李睿微微动容,笑,“好。我正要跟你说,若是明年再带着掌柜伙计们出去,铺子不能没人看管,你派个可靠的人过去吧。”
“就从你手下里选一个出来,熟悉店铺生意的。”
李睿做人向来有原则,道,“这是应有的规矩,那你就派个账房到铺子里来。”两个人的生意,不可能只他一人做主。
宋嘉言方应了,把余下的银票交给李睿,“明年还要用,我就先给你了。”
李睿笑,“我也放五千两进去,明年依旧照这规矩。”五五分成。
宋嘉言并未推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