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侗在祖奶奶慈祥的眼神下给那狗崽子治了伤。
他打断了萧望的枪也得赔,那枪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劣等法宝,在妖怪里头算不错的武器,他白侗才看不上眼,将自己的攻击性法宝摆出来让那狗崽子挑,偏偏他就只要枪,闹得白侗很是糟心。
像他这样风度翩翩仙气飘飘的狐仙,会用枪?很难想象,打架的时候,一袭白衣的他从背后抽出一杆红缨枪,吼:“呔,吃我一枪”的画面有多毁形象……
“祖奶奶,我真没枪。”白侗看着笑吟吟的苏甜,只觉得有些头皮麻。
也就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祖奶奶甜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呢?总觉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有生气多了呢。
“没就算了。”萧望手一挥,他把断成两截的枪捡起来,左右手一手握一截,对着断口处合在一起,“用点儿黏土粘起来试试。”
你咋不说用口水粘起来!
萧望是个爱枪的,这枪伴随他多年,杀敌无数,说不心疼是假的,然而对方对甜甜很尊敬,且也是诚心要赔偿,还给他们送了好多东西,既然拿不出枪,那也就算了。
更何况,他叫甜甜祖奶奶,日后不得管自己叫祖爷爷?
他这么大一辈分,咋好意思跟后生小辈计较,是吧。这时候,萧望脑子转得倒是很快了。
“祖奶奶怎么到这儿来的,要回青丘去住吗?”说完,白侗就有点儿后悔了。若族长真心急着把祖奶奶接回去,他了传音过后,那边肯定要急吼吼的让他把人带回去,或者说马上带人来接。然而对方说的是先商量,估计是回禀天帝去了,这祖奶奶接下来要住哪儿还是个问题。
大家都不太想养,各宫各殿都有难处。
“走过来的。”苏甜笑了一下,学着玄红之前的话说:“我就呆在这儿了,哪里也不去。”
玄红这时候才道:“我不会去东海的,你歇了这份心思吧。”
“不去就不去,我也就是来帮个忙的。”白侗刚刚跟玄红打斗的时候,被她抓破了皮,后来又被祖宗残魂给抽得满地打滚,现在心头憋屈得很,他明明是来帮忙的,怎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也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从结界外传来,随后,一个男声道:“玄红,玄红,原来你还活着,我是敖凌,玄红,我好想你……”
黑风山的妖怪们此时都聚集在老王的房间外头。
屋里有个神仙,他们有点儿不敢进去,最重要的是里头太窄,这么多人全进去不现实,而你进去了我没进去心头都不爽,最终,大家还是像以前等苏甜那样,在屋子外头排着队围了一大圈。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紧张得不得了,后来看到那神仙的落魄样,大家也开起了玩笑。还把狐三跟那狐仙做比较,最终胡一刀拍板,说狐三比那狐仙还好看些。
众妖纷纷附和,自家兄弟那是一定要挺的。幸亏白侗那时候正在跟祖奶奶赔罪,并没有听到外头的议论,否则他肯定得气死,堂堂青丘血脉力量最纯的六尾仙狐,居然会比不上外头乡野山旮旯的杂毛狐狸,这群妖怪到底是什么审美?
而现在,听到外头的声音,大家纷纷竖起耳朵看向玄红,朱佑哈哈大笑,“玄红你在外头又拈花惹草了吧,勾搭上的野男人都找上门来了。”
他说完之后现身边的狐三沉着脸,朱佑不解,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狐三,就见狐三瞪他一眼道:“你忘了?”
忘记玄红回来那日满身鲜血,忘记那天,那个强大无比的女仙说,她被别人破开肚腹,取走龙蛋了?
他们没忘,玄红更不会忘。
听得敖凌声音,玄红的身子微微一颤。
也就在这时,又一个女声叱道:“敖凌,你别欺人太甚!”
我敬你爱你,而你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听到这贱人还活着,便不管不顾的跑过来,让我颜面何存!堂堂西海长公主,未出嫁前也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被父皇兄长捧在手心里疼的,现在在他面前,却是如此卑微。
“敖凌,你如此不把我放在眼中,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云袖穿一身大红的裙裳拦在敖凌面前,她修为跟敖凌相当,但体力略有不足,此番从东海一路追过来不曾歇过一口气,云袖丝散乱,呼吸急促,她看着敖凌道:“你不是对我过誓,日后不会再到处勾三搭四,否则的话任由我父兄处置,怎么,现在想违背誓言了?”
敖凌都没看她,只是有些心急地看着身前结界,“玄红,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想见你。”若玄红一直不出来,他会忍不住攻击结界的。
见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话没有半点儿反应,云袖惨然一笑,随后她施展法诀祭出水镜,也没管其他,对着镜子整理起髻来,随后缓缓地给自己戴上珠翠步摇,又换了一身华贵非凡的正红色衣裙,云纹广袖,长裙曳地犹如水波荡开,又像是盛放的红莲一般夺目。
她记得,里头那个女妖精喜欢穿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