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带上,行李慢慢的转出来。
程思伸手提下来自己的箱子。程进在旁边打游戏,看到箱子过来,他抬腿坐了上去,继续打游戏。
程思说,“哥和你说了没有,为什么要咱们一定回来?”
“没。”程进说,“咱们请假都不容易,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不能让咱们回来。”
程思无语地看着他,“说了和没说一样。”
成进打了个哈欠,“反正可以趁机放假,我求之不得。”
程思:“……”
另一件行李也转了出来,程进装起来游戏机,俩人出了机场。
*******
大铜壶在院子里转着圈叮叮当当停下。
程琦进了客厅,神色坦然。好像没有看到他老子手里的花瓶。
程老爷子“挣扎”了几下,被夺去花瓶,他又拿起拐杖要过来敲程琦。
程琦抬起双手,作势投降,“爸,我回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程老爷子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隔着管家,伸拐杖指着他,厉声质问,“你……你和季家说的什么?那补充协议是什么混账东西?”
程琦说,“就是补充协议,主要是解释合同里面的意思,怎么了?”
“还怎么了?”这是不气死自己不罢休。程老爷子抬拐杖又要去敲。
程琦看着那拐杖,还有点享受父亲现在有这么大的火气。对着厨房喊,“给我端杯茶出来。”
“还要喝茶?”程老爷子被他的从容惊呆了,这么不孝的儿子,编排自己的父亲,回到家他还这么自在,怎么做到的?拿着拐杖使劲抽过去。
程琦站的远,自然没抽到。
管家是真的使了劲在拦,不拦可就不好了。
所谓吃人家的手短,子女不需要和父母要钱花,有求于父母的时候,父母的权威就已经成了虚的。程琦如果真的转头一走,程老爷子能怎么办?
这话说白就没意思了,所以他只能拦!
儿子愿意陪着,就已经是某种意义的“孝顺”。
程老爷子却一时气的转不过来,喊道,“你,你还不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程琦说,“你不是说那件事吗,我知道。那天签合同的时候比较匆忙,有些合同条款没有解释清楚,才有了那补充协议。”
“我是问补充协议吗?”程老爷子气的跺脚。
程琦无辜地反问,“怎么不是补充协议的问题,你刚刚说了就是为那个。”
“是里面的具体内容。”程老爷子要被气疯了,“你为什么要那样解释?”
程琦茫然地看着他,“那合同不都是这样吗?任何有可能的情况都要包括,都要白纸黑字写清楚。你既然通过律师搞的这么正式,钱律师自然也得认真对待。”
一听钱律师,程老爷子竟然升起希望,也许不是自己儿子忤逆,是那姓钱的“画蛇添足”,“你是说……那是姓钱的傻律师的意思?”
程琦说,“当然不是,是怕那些人不清楚,才去加以说明。”
“那你当时知道吗?”
“当然。”
“你默许的?”
程琦,“谈不上默许,普通的商业行为而已。”
程老爷子愣愣地,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你一开始就是默许他订立了这样的条款。你订了一条,那些年轻女孩,也有可能,是给你老子‘我’生孩子的合同?”
管家目瞪口呆,老爷子疯魔了,这样的话也能出口。
程琦微笑着答,“你说真的生还是可能性,如果只是可能性,那是的。”
程老爷子有点懵,被儿子挖了大坑,尤自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程琦,“父母至亲,我做什么事还不是为你好。子女当尽其所能,回报父母养育之恩,虽然我一直没有怎么教育过你,你从小在外读书。可是父子伦常,你怎么能一点不懂,你的国学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尊重父亲,你这样对父亲何谈尊重?”
程琦想了一会,说,“也对,我觉得这事是钱律师没办好,反正您又不能生了,为什么要……”
“滚!”程老爷子大喊一声,终于怒不可赦。
程琦:“……”
“你滚!”程老爷子指着门口。
程琦说,“那好吧,我老婆等我回家吃饭呢。”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站住!”程老爷子喊住他,气急败坏,可还是忍不住问,“什么老婆?”
管家心里想,真是作孽呀,父母的心从来都是单向向下,孩子再忤逆,也不会真的舍得赶出去。虽然生气,但这句“老婆”还是有杀伤力。
程琦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得等程进程思都到了家,才能和您细说。”
程老爷子,“你还叫了他们回来?”
程琦抬手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车声。
不多时,程思程进一前一后回来。
客厅有点乱,摔碎的茶杯,扔在外头的铜壶,剑拔弩张的程老爷子和程琦。
程进顿时紧张,“爸——”
程思放下行李,也喊了程老爷子一声,而后把行李放在一边,拾回来外头的大铜壶。
程琦走到程老爷子身边,扶着他坐,“现在家里人齐了,我有几句话说。”
程老爷子冷哼一声,心里却想,这个不孝子,为什么他一扶自己,一服软,自己就先心软。
在沙上坐下,他冷声说,“说不清楚,你以后休想进我家门。”
又一想,他要是真的有女朋友,成婚了,自然不稀罕回来。
随即他悲哀地现,无论是用任何“玩意”,父亲的权利,还是父亲的威严,都别想震慑程琦。
不靠父亲吃,
不靠父亲穿,
不靠父亲升官财,
……什么时候,父子关系成了这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