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蛮子的印象里,既然对方肯医治俘虏,而且还没怎么虐待,这就是仁义之师。仁义之师嘛,顾名思义讲究个以德服人。平素不论行事还是领兵出战,讲究的师出有名,讲究个占据大义哪有张口闭口要银子的?
这就好比一个恶霸,仗着功夫高超先把人给打伤了,然后问也不问,再把人给治好了,最后把手一伸:掏钱
转不过弯来的徐世程足足愣了半晌,嘴唇上下碰了半天,一咬牙:“些许银两,俺老徐还出得起报个数吧”
杰瑞一听乐了,先是朝老胡丢过去一个眼神,这才说:“既然徐将军肯付钱那就好说了……只是这要是这算成银两,恐怕就不止是些许了。胡大夫,给徐将军报报价?”
“好嘞”老胡憋着笑意,绷着脸数着:“……青霉素二十七支,先锋六支,一次xing针管十套,麻醉剂两支……”清点了数量,老胡咳嗽两声,跑到邵北跟前低声问:“我说,这价钱怎么订啊?”
“不用那么费劲手术费算一千两银子,抗生素参照一战标准,往上翻十翻就行了。”
一战标准……一战的时候,抗生素可是价比黄金。有时候就是有黄金都买不到再往上翻十翻,那可真是天价了。
老胡可是老实人,当即惊得长大了嘴巴:“能行么?”
“怎么不行?”邵北低声说:“别忘了现在可是一六四三年,物以稀为贵。”
老胡咽了口口水,转头心算了半晌,很没底气地试探着报了价。
饶是徐世程见惯了生死,也被这狮子大开口噎得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背过气去。“黄金八十两,白银一千两……你们用的是人参还是虫草啊?”
老胡红着脸,扭捏着说:“抗生素,比人参还稀罕。”
要说徐世程这些年经手的银子还真不少,不管是打了胜仗得的赏钱还是干缺德事得的昧心钱,把个零头拿出来足够了。可老徐这人不但不克扣军饷,手下人有了难处还接济一番。最要命的是这家伙贪花好se,家里头十几房小妾,没事儿还总附庸风雅地上青楼,一来二去口袋里空空如也。如今是卯吃寅粮,就算他把那十几个小妾都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黄金白银。
起初徐世程只当老胡是在门g他,可等他不信邪地重新在俘虏中转了一圈,详细询问了治疗过程,回来后就没了声音。从旁人身上抽血再注入伤号体内,小刀隔开肚皮取出一截肠子,还有用一支管子往体内灌『药』水……闻所未闻,这些徐世程本来以为是夸大其词、天方夜谭的医疗手段,偏偏却是真的
以至于回来后徐世程对有些离谱的医疗费下意识地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还一个劲地追问,他上个月难产而死的小妾,现在挖出来还有没有救……
在老胡一再表示自己跟地府不是一个系统之后,略感失望的徐世程捏着鼻子认了这笔账,进而表示最近手头不富裕,要么让他打白条,要么让他抵押——抵押品为质子一名,小妾若干。
杰瑞很大方地让其打了白条。本来嘛,什么医疗费都是临时起意。杰瑞说这个的目的,更多的是将对方的气焰打压下去。哪有打了胜仗,在气势上还输人家一头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签字画押过后,这徐世程又不走了。要说杰瑞对徐世程有好奇心,只是好奇徐世程领导的明军怎么有这么高的战斗力;而反过来,徐世程对穿越众的好奇心就更大、更多了
以多打少,又是偷袭。预想中的胜利没了影不说,还败的莫名其妙那三门弗朗机火炮没什么了不起,明军当中也有装备;那能『射』九十布开外的弩弓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射』程远了点;至于那些壕沟更是常见,明军安营扎寨的时候,挖的比这还深还宽;可这些组合在一起,加上那艘小山一般的大铁船,却发挥了超出老徐预想的威力。
事逃回来的部下说,那壕沟别说是人了,就算战马都跃不过去。颇受启发的徐世程,这两天还专门给兵部写了个条陈,建议山海关、大同防线再遇到后金骑兵,干脆多挖几道壕沟,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骑兵会冲过来了。兵部主事看了之后击节赞叹,甚至在这条陈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建议:长城防不住后金,那不如干脆挖个长沟吧……最要命的是,焦头烂额的崇祯居然信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没了火气,再加上实在好奇,这之后的谈话更像是云山雾罩的军事交流。侃上几句,徐世程总会提一嘴什么戚大帅的练兵纪实,刘伯温的兵书;杰瑞尽管下意识地守口如瓶,但还是多多少少谈了一些现代的战略思想。[]迷航一六四二65
说到后来,当杰瑞隐晦地夸了一嘴徐世程当日那手突袭搞的很漂亮的时候,老徐一拍桌子高兴了:“不是俺吹,俺这手还从没有人防得住要我说,戚大帅的练兵纪实有用,其他的兵法书不知所云,还不如这本讲的清楚”
几个人好奇心大起,连连追问徐世程看的什么兵书。随即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到,洋洋得意的徐世程从怀里掏出一皱巴巴的一本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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